钱管家一笑:&ldo;这宫花自然是给小娘子戴的,小的戴上成什么了,岂不成老妖精了。&rdo;
不只季颂贤,就是绕梁都笑了起来,季颂贤一行笑一行道:&ldo;好了,好了,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告退吧。&rdo;
钱管家笑着行了礼退出屋子,倒也没去别的地方,从后门出去直接去了巷子里挨着宋府很近的一处宅子,这处二进宅子还是前些日子钱管家才置办的,因着巷子那头是宋府,边上又有好些个达官显贵的宅子,这一处治安是极好的,没有小偷小摸,也更不会有什么不着调的人来往,这宅子价钱上就贵些,可贵的也值。
钱管家拿了盒子进了家门,便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迎上前来,一边笑一边道:&ldo;爹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在府里伺侯了么?&rdo;
钱管家也笑:&ldo;你今儿也在家啊。&rdo;
这钱娘子抿了抿嘴:&ldo;爹实在糊涂,忘了我今儿轮休么,珊瑚姐姐今日当值,我倒是能松散一日。&rdo;
说话间,钱娘子看到钱管家手上的红木盒子,顿时一喜:&ldo;爹与我买首饰了?&rdo;
钱管家将盒子递给她:&ldo;哪里是买的,是太太赏给你的。&rdo;
钱娘子一听这话立时接过盒子打开来瞧,却见那盒子里放了好几枝鲜活的纱堆宫花,有杏花、桃花、玉兰,还有两朵山茶花,这花做的跟真的一般,便是花蕊里的露珠都是拿着水晶串在上头,阳光一照,越发的鲜活可爱。
&ldo;真好看。&rdo;钱娘子当下就拿了一朵戴在头上:&ldo;爹,好看不?&rdo;
钱管家一看着自家姑娘戴上花越发趁的一张小脸粉白红润,也就笑了:&ldo;好看,好看,我家姑娘戴什么都好看。&rdo;
钱娘子欢喜了一会儿子就问:&ldo;太太做什么赏咱们?&rdo;
&ldo;太太叫我寻些被父母忍痛要弄死的小女娃收养进庄子里,大约是瞧我这些日子做的不错,因此赏你花戴。&rdo;钱管家想了一时觉得是这么回事,便答了一句。
钱娘子听后皱眉:&ldo;这世上怎有那般狠心的父母亲,做女孩儿难道就是那些小娃娃的错么?谁不乐意堂堂正正做个男儿,将来也能安身立命为官作宰的?这是自己能选的事么?真是作孽,幸好我托生在咱们家,爹自来不嫌弃我,还这般疼我,不然,我岂不要受多少罪呢。&rdo;
钱娘子这样说话,越发觉得钱管家对她好,一时还像小时候一般搂了钱管家的胳膊撒娇:&ldo;好爹爹,我如今才知爹对我好,待明儿我得了闲,再给爹仔细做身衣裳穿,前儿我在厨房又学了一道菜式。今天晚上爹回来,我做给你吃。&rdo;
这话哄的钱管家笑的眼睛都挤到一处了,拍着钱娘子的头眉花眼花:&ldo;我家姑娘真真孝顺。&rdo;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子话,钱管家便叮嘱钱娘子几句就出了家门,待出去之后自然便是敲打那几个铺子的掌柜,之后又叫人去打听搜寻那些太过轻女重男的人家。
季颂贤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完了,就坐车去了季家,见了伍氏便将耿超将军的为人禀性一一道来,伍氏又叫了季昕来听,听了之后伍氏笑了笑道:&ldo;听着是极好的。女婿打听来的倒也能叫人放心。只是到底我只是婶子,这事合该听听大伯和嫂子的意思,昕儿明儿就回去问问你父母吧。&rdo;
季昕红着脸应了一声,一会儿又有些坐不住。就告退出去。
伍氏又拉着季颂贤的手说起和刑家还有容家订亲的事情。只说过几日就放小定。待到秋日便给季纬成亲,冬天给季缜成亲。
季颂贤有一时恍忽:&ldo;母亲,两位哥哥一样大的年纪。既然成亲,为什么不一处成亲?&rdo;
她一时间脑子里许多记忆有些混乱,只记得后世姐妹兄弟一处办婚事的很多,倒也记不太清楚如今的忌讳了。
伍氏白她一眼:&ldo;这是什么疯话,哪里有一家子兄弟一处成亲的道理,你七哥成亲,八哥必得过三月之后再成亲,不然可不好呢。&rdo;
说到此处,伍氏又给她举了个例子:&ldo;原我也不知道这些,不过年轻的时候在老家住着,当时房前一户人家家境不是很好,兄弟俩就差一岁,都说定了媳妇,他家为着省些钱财便叫兄弟俩一处娶亲,当时新媳妇的花轿到了家门口,新媳妇要进洞房,这老大家娶的媳妇是个温顺的,不紧不慢下轿子,然老二家的脾气却是个急的,也是个凶悍的,下了轿子就飞跑着进了洞房,这是要压老大家一头。&rdo;
&ldo;后来呢?&rdo;季颂贤倒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立时急着问了一句。
伍氏一笑:&ldo;这家的婆婆也是个凶狠的,成亲之后,就开始刁难两个媳妇,老大家的没本事,被拿捏的狠了,总是过不下去,她娘家人倒有些骨气,见过不成,就硬逼着和离了,后来给老大家的又寻了一处婆家,然老二家的那个脾气哪里能服她婆婆管教,敢跟她婆婆一处对骂,又将老二拿捏的不敢吭气,这才能将日子过下去,便是这般,那老二不到四十就没了,老二媳妇也守了半辈子的寡呢,可见得,这一处成亲最是相克。&rdo;
&ldo;还有这等事?&rdo;季颂贤虽然存疑,可想着这是风俗也就不再多说。
伍氏点点她额头:&ldo;你可得记着,这些老礼都是错不了的,错了肯定叫人笑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