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自己的体力与原霁的差距有多远……他一只手臂搂抱着她,她就挣脱不了。yuedudi
他的气息灼灼罩来,关幼萱动弹不得, 却被他搂得心慌意乱。她侧过脸不让他在她耳边说话,她胡言乱语道:“我才不跟你比跑步!你有本事和我比作诗,比画画, 比、比……烹饪!”
原霁:“我不跟你比那些。我就要让你穿衣服而已。”
关幼萱眼珠轻转,眼波若流。在原霁看不到的地方, 她打着主意,娇娇柔柔地换了策略。她声音比平时声调更软,是真的在撒娇了:“我不要嘛。那衣裳好薄,我不好意思,我从来没穿过那样的。”
原霁耳朵一烫,惊得差点后退。
他强忍着自己投降的冲动,心里恼江南女郎说话的声调,也太矫情了。原霁红了耳朵,心口发麻,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低声:“你只穿给我看好不好?”
他脑中想象她的样子,只觉得血液都开始热了。
关幼萱仰脸。
原霁:“夫君难道没有一点特权么?”
关幼萱偏头思量片刻,勉强点了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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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霁坐在案头,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兵书看。他心思不在书上,麻得僵硬的手指不断地去端杯子喝酒。那酒越喝,他心口的血便越燥。他耳力何止非常人能比,整个凉州军人,也找不到一个耳力比原家这个小七郎更好的。
于是原霁坐在这里,便能听到屏风里头细小的换衣声音。
这里不比府宅,没有里三门外三门地隔断声音,只有一张屏风隔开里外,对于原霁来说,与不隔也没区别。原霁开始后悔,开始挣扎。他坐这边半晌,忍不住低声沙哑:“好了没有?”
里头呜呜咽咽:“还、还没。”
原霁深吸口气,闭目平复气息,让自己脑中去想战局。但是一会儿,原霁忽然侧过头,向自己身后的屏风看去。屏风上影影绰绰倒映着一个身影,袅袅娜娜,被室中烛火拉长。
这样的身段,比亲眼见到,还要刺激。
原霁一刹那,就想到很多。例如很多个晚上,关幼萱睡着后不由自主地靠近自己,呼吸拂来;她微敞的中衣衣领下,白雪皑皑,清光起伏,对他这样夜能视物的人,何其动人……
原霁怔怔看了半天后,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屏风口。他出神又挣扎,低着头半天,忽然看到地上丢着一亮闪闪的物件……原霁低头捡起,瞬时目中光亮得骇人。
关幼萱在屏风内烦恼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露在衣衫外的小腰。这胡服真是不讲道理,要她散下长发,用孔雀蓝色的纱巾罩住;还要她戴上臂钏、脚上系铃铛,小衣只到胸下,长裙只裹腰下,那样长的一段小腹与蛮腰,便都露在外头。
关幼萱努力地拉长小衣,也拉不下去。
原霁的声音忽然离她离得很近:“你腰链掉在外面了,我给你送进来。”
关幼萱惊骇地回头,瞪圆杏眼,便看到原霁手中举着一亮闪闪的串链,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关幼萱一时呆住,忙用发上的纱巾,罩住自己的上半身,警惕地瞪向原霁。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够他递来的腰链:“谢谢你,你先出去。”
她指尖要与他挨到时,他手指往后一缩。关幼萱看他一眼,心里更惧:他的眼神凶悍,像要喝血吃肉一般。
原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将她从上到下地看。女孩儿赤着脚,羞耻地低头连脚趾都往后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像个可怜幼兽一般瑟瑟发抖。原霁确实盯着她的美貌:
乌黑散落的长发不像真正的胡女那般卷曲,而是如世间最昂贵铺就的黑色丝绸一般散至腰下。孔雀蓝色与烟蓝色笼罩她,雾饕黄。她面上的面帘挡住了她的唇鼻,只露出一双秀美妩媚的眼睛。
这样反而衬得唇鼻更诱人。
还有她的臂钏、手链、脚链、铃铛……原霁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腰上。
如同一段清泓,一道窄细月光。月光与清泓交映,幽美至极。
原霁在军营,在凉州,不知见过多少舞姬胡女。她们或妩媚,或招摇,或楚楚可怜,或娇俏含妖……她们穿着大胆的胡服,或跳舞或唱曲,围着郎君们转。她们花枝摇颤,眼波流媚,一颦一笑都在勾着男人,诠释何谓“妖娆”。
她们没有一个,比得上原霁此时所见的关幼萱。
寂静帐内,屏风上映着一高一低的一双小儿女身形。片刻,小女郎捂唇惊呼一声,屏风上那道属于少年的影子矮了下去,贴住了小女郎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