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这边!”
&esp;&esp;一个男人起身带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有无数工具能从后面将她制服,却谁也不敢主动对她造成伤害。
&esp;&esp;谭孙巡被半吊在一个玻璃房里,看起来比前几日更加颓废,许久没有打理的身子,灰色的格子衬衫布满肮脏的腥臭味,发色仍然被血液染成红色。
&esp;&esp;脚边是他吃剩的饭盒还有几瓶矿泉水,他们只把人这样吊着确保他不会饿死,排泄的时候拖着铁链带他去厕所,其余的时间,跟对待畜生没有什么两样。
&esp;&esp;“解开!”
&esp;&esp;身旁的人连忙拿着钥匙上前。
&esp;&esp;听到她的声音,谭孙巡有了动静,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喊声,是在叫她的名字。
&esp;&esp;铁链从他磨烂的手腕松开,谭孙巡狼狈跪倒在地。
&esp;&esp;“谭孙巡。”田烟慌忙抓住他的胳膊:“起来!”
&esp;&esp;知道她是来救他的,谭孙巡没敢磨蹭,他咬着牙,浑身颤抖,支着膝盖爬起,田烟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还不忘用枪口顶着太阳穴。
&esp;&esp;“你在干什么……”
&esp;&esp;看到她的动作,他虚弱地质问,脸上肮脏得没有一处是干净,连眼睛下方的卧蚕都不再明澈了,颓废得像是个劳累过度的挖煤工。
&esp;&esp;田烟没有回答他,而是用这样的办法一路通畅地抵达地下车库。
&esp;&esp;这里停放的车都有钥匙,田烟把他塞进了一辆奔驰车的驾驶座,自己则坐进了副驾驶。
&esp;&esp;“不是想救我走吗,还不赶紧开车!”
&esp;&esp;谭孙巡强忍着手腕上的剧痛,发动汽车,他浑噩大脑还没来得及清醒就被逼着刺激,一脚油门下去差点撞上墙,好在他及时稳住方向盘,朝着坡道冲去。
&esp;&esp;“你真恶毒……我都成这样了,还让我开车……”
&esp;&esp;他咬着颤抖的牙关,语气里却不带责怪。
&esp;&esp;田烟终于放下了枪,脸上同样露出一丝苦笑。
&esp;&esp;冲出来的汽车毫无减速,直接撞上了出口的杆子,铁杆被猛烈地弯曲,继而断裂。障碍物在冲击下飞散,周围的尘土和碎片四处飞溅,腾起一片灰尘。
&esp;&esp;发动机短暂地停顿后发出激烈的嗡鸣,转弯的机械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鸣声刺耳交织,车的尾灯消失在笔直的直线道路拐角处。
&esp;&esp;车上,田烟将枪放在中控台储物柜里,撑着座椅俯身,将谭孙巡的安全带拉过来。
&esp;&esp;手臂横在他的身前,她上身的整个柔软都贴在他的身体上,谭孙巡颤抖的手指,握紧方向盘:“你……”
&esp;&esp;“给你绑安全带,别乱动。”
&esp;&esp;田烟将安全带从他右臂的腋下扯过,扣紧。
&esp;&esp;“把车子开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就弃车逃跑,最好是人流量集中地,但不要摄像头太多,这辆车上装的有定位器,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的位置,下车拿着这把枪防身用,我已经上膛了,不出意外,里面应该有九颗子弹。”
&esp;&esp;“等等等等!”谭孙巡打断她的话,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确认没危险后才瞥出视线抽空看向她。
&esp;&esp;“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话中有话?”
&esp;&esp;田烟垂下眼,脸上怀揣着歉意:“我不能跟你一起走,逄经赋找不到我不会罢休的,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手段,但他卷土重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我得想办法把他引走。”
&esp;&esp;“什么引不引走!你跟着我走就行了,icpo会帮我们隐藏身份逃到别的地方生活的!”
&esp;&esp;“我不是那个意思。”
&esp;&esp;田烟抿紧干燥的唇瓣,盯着前方的道路:“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况且,无论去哪我都会害怕,如果我能在逄经赋身边从中作梗,他兴许会把产业从国内转移出去。”
&esp;&esp;“你疯了!icpo几年都没完成的事情,你以为仅靠你一个人就能说服狗贼?你哪来的这么天真的自信!”
&esp;&esp;“我不是自信。”田烟握紧了手指,声音轻了许多:“我是害怕。”
&esp;&esp;谭孙巡绷紧了下颌线,咬紧牙齿的他,半晌也没能找出一个有力的理由说服她,他只能把油门踩到底,无力怒吼:“不准害怕!不准害怕!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