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寂然后。
童子只觉得越攸显是拿不出话来了。
面上毫不掩饰地泛起了一丝冷笑,随意拱了拱手,就将脚下云光一驱,也不再理会越攸,自顾自朝向临焦岛飞去。
“这个叫越攸的言行甚是无礼,屡屡轻视我猿部,将莪等视作披毛野兽,可父亲却还是对他尊戴非常,叫人看了好不怄气!
如今欺我年少,还想诓我?做梦去罢!”
他一边心头得意,一边又暗地发了几份传讯,同岛中的几个亲信族人细细商议,预备好生给越攸一个难堪来看。
可还未等有个结果,忽见得天宇仿是猛得黯了下来!
“越攸……你怎敢?!”
童子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只一眼,便吓得魂不守舍。
高穹中风声暴起,只见一根蛇尾携着无与伦比的力道,自上空压将了下来!
罡云破碎,海潮分开!
尽管千钧一发之际,童子忙祭了一颗小舍利子悬在面门上,但还是被这一尾扫得身躯如断线风筝般,脚下云光溃散,狠狠跌入了海潮。
“他奶奶的!陈玉枢还等着见陈珩呢,放在平日间大爷兴许还有空同你玩玩,现在是什么时候?无脑蠢物!”
巴蛇微微将身一晃,随着一道灰光过处,登时便化作一名穿着灰衣、容貌妖冶邪气的年轻男子。
他将跌进海中,已昏厥过去了的童子自捞在手中,冷冷嗤笑了一声,抬头看去。
他这突然暴起,也自然瞒不过临焦岛的诸多猿猴。
未过多久,便是战阵滚动,喊杀声冲天,一道道妖光涌起,雄兵塞天!只是顾忌童子的性命,才没有杀将上来。
“我不管他现下有什么紧要事,叫袁矩速速回来,否则他这儿子就别想活命!还有,开了岛上禁制,老爷我现厮杀累了,要入内歇息一番!”
越攸不屑开口:
“你们这群披毛野兽,不会以为这阵仗,就能够挡住玉枢的斗箓吧?好言好语不听,惹得我急了,叫你们临焦岛都要粉碎!”
这一声叫骂,惹得一众性情暴躁的猿猴气满胸襟,双目都滚赤。
在云中上蹿下跳,恨不能一涌而上,将越攸打得稀巴烂。
“尊驾是何等的人物,何苦与一个小猴子计较?平儿他虽是无礼……”
在这一触即发的关头,几头颇有道行的老猿驾云出了洞府,上前苦笑道:
“可尊驾这句披毛野兽,也着实太过分了,我猿部上上下下行教化、立法统,已——”
“谁要同你们掰扯那些?几日前我来了临焦岛,你们岛主袁矩便已是应承了我,只要替你们这群野猴杀了鹫渠公,就将‘遁界梭’借我。”
越攸不耐将昏厥中的童子提了提,道:
“他袁矩如今奉诏外出,虽不知是奉谁的诏,但老爷我也懒得去管。
可他明明将事务相托于这蠢货,这小猴子还推三阻四的疑难我,若非看在袁矩面上,我早已一口吞了他了!”
“尊驾——”
“速速让袁矩过来,或是你们几个猴子自家做主,将那‘遁界梭’给我,少来些废话!”
几头老猿苦笑了一声。
在商议过后,还是将一众怒火冲天的妖猿呵退,随即开了禁制,将越攸请入了一座宝阁中。
令他据了主座后,又奉上香茗瓜果,还遣了一班鲛女过来献舞伺候。
“岛主已正在回返的路上了,不知尊驾可否放了平儿,小猴子少不更事,还望莫要再加罪于他了。”
在一阵殷勤讨好后,几个老猿终是忍不住持酒躬身,开口相请道。
越攸冷笑瞥了眼躺在自己脚旁,身躯虽动弹不能,但两眼怒气却毫不掩饰的童子,并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