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跟顾亦对视着,半晌,悠地扬起嘴角,笑了:“谢谢顾老板指点,我懂了。”
她当然是不如那些专业名模的,但她得到一份兼职后,应该要做的不是不停地去问别人自己行不行,适不适合。
而是该去努力让自己变得行。
这点确实是她疏忽了。
空乘推着饮品车路过,顾亦要了两杯温水,把其中一杯放在陆嘉音面前,然后整个人放松地一靠。
老板派头像是昙花一样稍纵即逝,他又变成了那个懒散少爷,连语气都吊儿郎当:“非要跟我聊公事,我聊公事很严肃的,没吓到你吧?”
顿了顿,他又问:“哎,我刚才那个气势,帅么?”
“挺帅。”陆嘉音实话实说,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就算今天我不说,早晚你也能想明白,想明白了你就不会无动于衷。”
顾亦端着纸杯,透过袅袅热气去看她:“陆嘉音,你不是一个肯认输、肯低头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带笑,神色笃定。
这样的男人,不能说他没有吸引力。
陆嘉音握着纸杯,轻轻抿了一口:“你对所有事都这么自信?”
顾亦笑了笑:“那倒不是,起码追你这件事上,我心里还挺没谱儿的。”
于是公事话题成功在5分钟内结束,又转变成了私事话题。
“给你个建议,你那个择偶标准的第二条,也废掉算了,同龄的男人跟你在一起,连击掌都没击过吧?啧,一个比一个没用。”顾亦想到某个哆哆嗦嗦想要索吻的小结巴,嗤笑一声。
其实跟顾亦聊天很放松。
他抛出问题多半是在陆嘉音没那么戒备的时刻。
这人聪明到,永远都不会不顾时宜地去问“为什么”,也永远不会做出刨根问底的态度。
陆嘉音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对异性的接受度没有那么高,上大学之后,才逐渐能接受同龄异性的,目前还没突破这个阶段。”
顾亦眸子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敛起来。
谈恋爱这种浪漫的事,在她口中像是一项没有温度的化学实验,透着冰冷。
到底经历过多么绝望的事情,她才会变成这样?
“也许不是他们的错。”
陆嘉音没意识到,她露出了一个寂寥到让人心疼的淡笑。
她说:“其实我很自私很自私,我从来没想过跟哪一任男友长久,小金说我是个渣女,说的没错,我确实从来没走心过,我跟他们在一起都是有目的的。”
在14岁那件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非常不快乐。
但真正发现自己的心理问题是在半年后的15岁,那天一位男性老师夸她成绩好,像是慈父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居然感到恶心,在洗手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次是体育课,她被一群打闹的男孩子撞到。
刚从篮球场出来的男孩,身上带着汗水和青春的味道,嬉笑声也并不吵闹,陆嘉音被撞进身后男孩的身上,那一刻她变得失聪,僵硬,
热闹的校园在她眼里鸦雀无声,等缓过神来,她再次吐了。
同学们都以为这位高冷得有点不近人情的美女学霸是中暑,只有陆嘉音自己知道,她的心理出现问题了。
接连不断的噩梦,永远都在重复14岁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