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采取冷餐制,沈静他们公司包了一个巨大的宴会厅,台上还有女歌手唱歌。所有人衣冠楚楚,觥筹交错,空气中都散发着高级的冷香。
“是不是那个?”沈静从托盘里拿了两杯橙汁分给我,对着一个方向冲我使了个眼色。
方才在车上,我把白珍母子的遭遇原样又复述了一遍给她听,女性的共情更强一些,她不仅批判了渣男的负心薄幸,对白珍表示了同情,更是狠狠心疼了一把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的贺南鸢。
“渣男不死,世界永无宁日!”最后,她对这整件事进行了总结发言。
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与年轻时的贺均七八分相似,手里举着果汁杯,正与另一个人相谈甚欢。
看来他就是贺明博了。
我正思考着怎样上前搭讪才不显得突兀,身后传来蒋博书的声音:“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到。”他来到我们身边,朝我方才看的方向抬抬下巴,“那边那个就是贺明博了,我帮你引荐一下吧?”
有他带路,自然再好不过,我颔首道:“麻烦了。”
正好先前跟贺明博说话那人走开了,蒋博书看准机会与我一同上前。
“贺先生,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十分仰慕您、欣赏您的朋友。”蒋博书笑着向贺明博介绍我,“柏胤,一位年轻的珠宝设计师。”
我将手伸向对方:“您好贺老师,久闻大名。”
贺明博很快地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在评估我是否够格与他相交,得出肯定答复后,这才慢悠悠地与我握了握手:“你好。”
也不能一上来就问他白珍的事,之后的聊天,多是蒋博书对贺明博的各种马屁、奉承居多。他不愧是搞商务的,很懂得怎样哄客户开心,几句话就把贺明博哄得心花怒放,连对我的称呼,都成了“柏老弟”。
“柏胤,你最近是不是黑了?”蒋博书突然递了话头给我。
“是,我前两个月都在山南。”我观察着贺明博的表情,“厝岩崧你们知道吗?我有个朋友是做层禄族民俗研究的,我去找他玩。”
贺明博惊讶道:“厝岩崧?”
“贺先生有听说过吗?”蒋博书不动声色问道。
贺明博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去过,很久以前去过,大概快……二十年了吧。那里的风景很美,人也很美。要不是后来家里人催我回来结婚,我还想再待一段时间的。”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可惜了。”
是他,就是他!
我紧了紧握住杯子的手,忍着喷薄而出的怒火道:“贺老师这么惋惜,是不是在那里遇到了什么艳遇?”
“确实有一段。少数民族的女孩,别有一番风情。”贺明博皮相佳,谈吐得体,瞧着斯斯文文,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类人。但说这话时,却也相由心生,变得甚是猥琐。
一瞬间,白珍背着年幼的孩子在破屋里生活,摩川被老言官鞭打,年幼的贺南鸢失去母亲无处安身的画面,与眼前男人得意洋洋的表情夹杂在一起,自脑海里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