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虞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要练习了。”她转身来到落地镜前,专心排练舞蹈动作。
周家?兄妹对视一眼,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
弥虞看着像是?在练舞,实际她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舞蹈动作上?。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些有关江北祁的文字,如同?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一幕幕闪过。
枪杀,亲生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被折磨虐待,被爷爷不喜,独自生活……
她忍不住握紧了手指尖。
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幸福骄傲的少年。
如果没有经历那些苦难的话。
某种?名为“良心”的东西在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胸膛,她有点心烦意乱的。
窗外的太?阳光正好,热光照进?来,手机忽然嗡了一声,弥虞打开,发现少年发过来一张照片。
点开。
橙红色太?阳,正热烈耀眼。
——
今天的晚自习,弥虞照旧没有回来。
江北祁坐在课桌前,拿着碳素笔,表情很淡地写着理科题。
田逆和元德在旁边咬耳朵:“诶,弥虞干啥去了啊?”
“听说是?舞蹈大赛排练。”
“好几个晚自习都?看不见她,一下课就走了,根本不见人影,跟躲着一样。”
“你说是?不是?……”
说完,他们还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凤眼少年。
而旁边的江北祁表情未变,依旧刷刷写着题。
数学?和物理卷子很快就刷完了,合上?卷子,少年拿出作文稿纸,随意扫了一眼考题范围。
给的题目比较宽泛,可以写成散文。
少年沉吟了十分钟,随后就提笔开始写。
八百字的作文,题目是?《我与天光》。
少时?已?识愁滋味,经历过不可启齿的大难,也因此以为一切都?不过荒芜,所以我眼中既无热切,也无梦想,所见一切都?是?单调的灰白色,余生只余一片落叶在眼中翻然落下,无从悲喜,也无从欢乐,我以为会一直如此,像孤魂一般浑浑噩噩地度过此生,直到太?阳西沉,直到垂垂老矣,直到暮色苍茫。
我曾经历过无数漫长?的黑夜,踽踽独行,面目悲怆,不知该走向何方。
我也曾以为自己终将一直这样,直到我身边空无一人,直到灭亡到来的那一天,
后来,我在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一个人。
那个人让我知道了平芜尽处是?春山。
——像燃烧着的灿烂太?阳,像带着雨露的鲜艳花朵,像迷雾里的藤蔓,目眩神迷的那一刻,我却恍然间找到了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