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一下戳伤了,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声说我刷了牙,也没有口臭。
甘玲却也没有辩解,还是一贯的作风,亲过来证明她不是介意这个。
但我也不是这个目的,扭过头拒绝了:“你是怎么个为我好,我想听听。”
“大半夜的,一定要说这个?”
“反正你也没有睡,我想知道。”
有时候我会意识到我在冷硬的甘玲面前拥有一定特权,如果用了这个特权,我知道这个行为就叫做“作”,如果不行使这个特权,我们之间就相敬如宾非常客气,我虽然说我愿意多受一点委屈多承担,事实上,我多受包容,好像我已经把付出种了下去,等着几倍成熟美好的偏爱。
半夜我忽然拿出特权,半生气半胁迫地要求她认真严肃地给我解释。
而甘玲也不是嬉皮笑脸的人,她不会顾左右而言他,像是个负责的幼儿园老师,一个问题就会得到一个可亲的尽力的回答,她垂着眼思索片刻,声音变得格外低,我集中精神去听这个“为我好”。
“我想,你以后会后悔跟我,再回能县来,能少点风言风语。”
我有点儿吃惊:“可……你为什么要假设这种事?假设我后悔跟……为什么是我后悔,不是你这个人抛弃我?而且,我们才……才在一块不久。”
“你会后悔。”甘玲只是又拿出了她武断的结论,好像特别了解我似的把定论摆在面前就试图把这事儿揭过去。
我仿佛被看轻了,又觉得鼻子发酸,委屈得想把她打一顿才好,可到底也没有。
“你详细阐述下理由。”
“睡吧。”
甘玲搪塞我从来都是不走心的,她分明可以把事情讲得逻辑清楚,但是她选择了搪塞。
“甘玲——”我喊了一声,甘玲翻身背对我,用后背把话堵住了,像是生闷气,可我还没生气——我现在没有理亏,凶手的事不是我故意隐瞒,是她不肯听,现在被朱二婷揭开了,我们都不提而已,我没有亏负她的地方。
我的火苗正在咔哒咔哒点火,但甘玲却忽然开口了:“理由就是……你还没出去过。”
“这算什么理由?”
“我就是想说,以后,你跟我的日子,担惊受怕的,没有安全感。现在疫情,工作,就业,还有经济大环境……总也没有安定的,而且,也有很多事情,和能县不一样……”
“你是看不起我。”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