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于明白,原来这神门里的所有细作,最初都要经过青焉这一关,若能让青焉对自己保持十日以上的兴致,方可根据表现,被选为伏虎、醴酒抑或生石,相当于鬼门中成为杀手或内卫的“涅槃”。
而比起鬼门,较为恐怖的便是,那些没能超过十日的,再无第二次机会,都会成为这冰窖内供她肆意操控的偶人。
随着手脚愈发僵冷,没有时间再细看下去,江恶剑最后将详细记录了所有派往敌国细作身份的卷宗一股脑揣在怀里,打算立刻回去交给司韶令。
虽然比预想中留下来的时日要短,更不确定司韶令得知青焉已死会是什么反应,好在,收获颇丰。
尽力收敛已肆无忌惮释出良久的乳酒味道,江恶剑重聚力气地行至门口,正欲出去,却又脚下一顿。
他若如此大摇大摆,定要引来整个神门的注意。
为以防万一,他实在没必要再闹出太大的动静。
于是,江恶剑转头扫视一周,视线擦过满室狼藉,终还是落到青焉的身上。
眼底仅闪过一瞬的迟疑,随即过去,无一丝波澜地——扯下了她的斗篷以及外袍。
尽管上面血迹斑斑,他仍忍着袍袖间残留的天乾信香,悉数穿在自己的身上。
思来想去,只有扮作青焉的模样,他才能够不受任何阻挠地顺利离开神门。
他们的身形自然不同,幸而青焉作为天乾,身材极为高挑,倒与江恶剑并无明显差别。
难的是青焉到底是女子,两肩更纤细许多,江恶剑只能努力缩起上身,再披上斗篷加以遮挡,方有几分相似。
试探地来回走动,由于斗篷极易随风翻起,露出他与青焉相比过于平坦的胸口,江恶剑又匆忙朝一旁看去。
胡乱从地上抓了两块碎石,以破布包裹着塞于怀内,意外的还算逼真。
也冰得他脑中又清明些许,不忘戴上青焉那一张云火面具,扣紧斗篷宽大的帽子,终是不再停留。
不出所料的,先前出声的侍使仍等在门外,见他出来,似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妥,忙不迭向他恭敬行礼。
“神使,”只听她道,“宫外守卫来报,鬼门右使急着要见您——”
却不等她话音落下,江恶剑已径直越过她。
他当然不可能开口回应,只能作出一副匆匆离去的姿态。
凭着不久前的记忆,不出片刻,一路快步走出神门这座阴晦深冗的拂云神宫。
“神使!”
果然看到正欲硬闯进入宫内的鬼门右使,显然也没能认出江恶剑,只迎面朝他拦了过来。
江恶剑自是不便与他明言,情急之下思绪一转,就在对方再次开口的同时,令旁处所有人大吃一惊地,隔着各自的云火面具,在他脸上飞快亲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