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踏着脚下泥泞,不敢有丝毫怠慢的飞驰,江恶剑顾不得同无归解释自己满身血雨,一见到人,径直与他一同折回不世楼。
也就在司韶令环顾一周,却没能看到江恶剑的下一刻,江恶剑刚好出现在不世楼前。
隔着灰沉的廊檐与大敞的屋门,看到司韶令在一众内卫中央,再支撑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无声倒地。
心脏骤悬的刹那,江恶剑已冲进顷刻向司韶令围拢的影绰人影。
“擎山掌门魏珂雪利用鬼士偷袭堂主,现在所有鬼士被堂主当场处置,你们不必跟来,把这里收拾干净即可。”
一掌紧握司韶令冰凉的腕子,感受他微弱却尚存的脉搏,江恶剑心知他必不愿被属下们看到脆弱一面,便故意称是司韶令所为。
果不其然,尽管众人心有猜测,但听江恶剑亲口确认,无不深受震慑,对于司韶令的伤自是不再疑有其他。
江恶剑便不多言,牢牢将昏迷的人抱起。
魏珂雪选择今夜动手,打断了司韶令默写清心曲谱,定不可能是青邺王庭的安排,他将他的名字透漏出去,那么他也势必要给青邺王庭一个合理的交待。
“带堂主去我那。”
江恶剑正咬牙抱紧怀中人,听见无归立刻道。
不世楼内到处狼藉,自不能待下去,江恶剑唯有抱着司韶令先回到无归的住处。
整夜风雨不见停歇,这一来一回间,无归已然也从头到脚全部湿透,而他并没急于询问来龙去脉,只随手将不住滴水的云火面具摘下置于一旁,沉默着扶稳司韶令的身子,看江恶剑将自身内力缓缓输送于司韶令。
直过去半刻,无归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也受了伤,换我来吧。”
司韶令在强撑起身离开密室之前,已服下祁九坤托江恶剑从北州带来的药,但他透支的丹田仍需要以源源不断的内力来补救。
江恶剑虽杀光了鬼士,不过也并不是毫发无损,更因压制情欲已耗费大半内力,眼下他一刻不停地拼命匀给司韶令,须臾间嘴唇便泛了白。
于是说着,无归已伸手过去,握住江恶剑僵直抵在司韶令背上的掌心,欲制止他继续不顾自己安危的施救。
却由于极为专注,江恶剑并未听清无归的话,动作忽地被打断,只觉司韶令又将陷入危险,竟下意识地反手一掌,陡然瞪向无归,眸底翻涌起滔天杀意。
随即,不仅无归一愣,连江恶剑自己也蓦地回过了神,忙收了掌。
不由更心底发凉,他已忍过这次发情,怎么还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瞬失了控?
“……”
而江恶剑张口不知如何向无归解释,无归却显然只当他是紧张下的过激反应,没再说什么,不发一言地代他以内力为司韶令疗伤。
江恶剑倒不与他客气,一边让司韶令额头抵靠在自己身前,一边安静地稍作调息,以快些恢复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