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听到齐湉二字时,瞳仁一缩,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宋恕将皇帝的反应收在眼底,笑得越发显山露水,道:&ldo;这个齐湉是齐括将军的小儿子,因在父亲的寿宴上开罪陛下,被陛下带进宫,名为教习,实为娈宠。可惜这齐湉不识圣恩,屡次冲撞圣驾,被陛下责罚了也不思悔改。后来竟yu与人私奔,被陛下发现,青梅竹马的女孩被杖毙。其后母亡,齐湉出逃,陛下将其家人收监,严刑拷问,并在全国上下缉捕齐湉,后齐湉被困大风崖,宁死不从,飞身跳崖。&rdo;
宋恕温和的双眸闪过jg光,笃定地道:&ldo;那位被我师父从大风崖上救下的失忆男子,他的本名叫齐湉,可不是我师娘说的硕果累,不弯腰的吴桑。&rdo;
皇帝的脸越发青白,御案上的手握紧,冷冷迸出几个字:&ldo;朕倒是真小瞧了你。&rdo;
宋恕笑出了声,道:&ldo;陛下还真以为我是吴桑口中那个敦厚xg柔的兄长啊,若真这样,莫说一个吴桑,十个吴桑都早给人抢走了,哪轮到便宜陛下啊。&rdo;
皇帝将手拢在袖中,分明的五官显出几分狰狞,道:&ldo;凭你一面之词,你以为吴桑会信吗?&rdo;
&ldo;吴桑跟我说过,陛下的书房里有一幅画像与他很像,被陛下视若珍宝的收藏多年,为此他还苦恼了好些时日。前段时间,吴桑又说自己错以为陛下暖阁外的凉亭是莲花池,闹出过笑话。可是我怎么听说,齐湉以前在陛下暖阁外的莲花池受过水刑,那惨烈的,啧啧。&rdo;宋恕摇头,皱眉,似乎有怒气运集在胸口,又压了压,道:&ldo;陛下,我是他信赖有加的大哥,你却是对他多加隐瞒的qg人,你说他会信你还是信我?&rdo;
皇帝微微眯起的眼睛闪动着危险的光芒,道:&ldo;宋恕,你知道的真不少啊。&rdo;
&ldo;只可惜熟知当年的那些宫廷护卫前几日忽然都被陛下调离京城,要不然臣知道的会更多。&rdo;宋恕停了停,收敛的怒气终究是忍不住,道:&ldo;何况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还要留住他!他的家人被你诛杀殆尽,连唯一留下的二哥都被你割舌刺面,颁下手谕,若生子,必诛父,永世只留一息。&rdo;
宋恕上前一步,放低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道:&ldo;您说如果我告诉吴桑这些,他会作何反应呢?&rdo;
皇帝抿唇如刃,眼中杀意毫不掩饰地汹涌,突然右手扶额,中指微微上翘。
&ldo;别,陛下。您可别忙着放隐卫来抓我。&rdo;宋恕笑着提醒道:&ldo;我来之前和吴桑说过,此次是就宫内防卫要向陛下进言的,如果不慎触了逆鳞,还要请吴桑帮忙回旋。&rdo;
皇帝看着殿下的男子,他笑吟吟的模样如此胜券在握。
这是自那日进殿封赏后,第二次看到他。皇帝私下吃了宋恕不少醋,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只不过是徒有蛮力的棕熊,却想不到竟是迅猛矫健的豹子。
他隐忍这么久,看着皇帝和吴桑亲密地越走越近,却始终不露声色。就在皇帝对他放松警惕的时刻,一跃而起,撕开你的胸膛,毫不留qg地掏走你心中最柔软最珍爱的东西。
&ldo;宋恕,你与朕做个jiāo易吧。&rdo;皇帝起身,走下殿,冷淡无qg的容颜更是如同染霜积雪,道:&ldo;裂土封侯还是荣华富贵,你选一样吧。&rdo;
&ldo;我只要吴桑,陛下。&rdo;宋恕的目光坚定不移,重复地道:&ldo;我只要吴桑跟我走。&rdo;
&ldo;什么都买不走这个小傻瓜。&rdo;宋恕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眼中的计算被满满的宠溺取代,道:&ldo;他要考进士我就陪他来,他要làng迹天涯我就跟着,他迟早有天会明白,这天下对他不离不弃,值得他依靠的只有我。&rdo;
皇帝森然之色溢于言表,恨不得将他凌迟,咬牙道:&ldo;你休想!朕是不会也不可能放手!&rdo;
&ldo;陛下,您可不敢让吴桑恨您。&rdo;狡诈聪敏的男子起身拂衣,言语直指人心,道:&ldo;陛下肯为吴桑做到什么地步,他可都跟我说了。&rdo;
宋恕走了良久,皇帝依旧坐在椅子上起不来身。
多年教导的帝王术让皇帝绝少在人前惊慌失色,只是皇帝自己清楚,当宋恕提起齐湉这个名字时,他的心中是如何的惊涛骇làng,他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伤疤一下子被人狠绝的揭开,无视里面的伤口是多少年都无法愈合的血rou。
皇帝知道在吴桑面前自己毫无胜算。
画像的事还梗在那里,虽然和好了,吴桑对他到底不如以前那么全心信赖。
chuáng第之间,不管皇帝如何讨好和取悦,吴桑只咬着牙,不曾再溢出一丝曾经让人心醉,血脉为之贲张的呻吟。当他想亲吻那漂亮的不可方物的双眸时,吴桑总是轻轻侧头,不着痕迹却很坚决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