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长期是以田税为主商税为辅的,大多是情况下商税不及三十税一。
而田赋除了按土地收取的粮食外,还包括依附于田赋的户赋、口赋等人头税。
意思就是:农民租种地主的土地,首先要交一部分地租,一般是三成,多的到五成,此外还要交给朝廷田赋,大概是每亩产量的一成,此外还要缴纳各种人头税,还要服劳役。
老人的意思是,一个县城田地数量不变,地主或者乡绅的田地增加了,税收却变少了,这就相当于加重农民的税收。
再具体一点,假如老人家里有三亩地,他卖掉了一亩,本来应该交两亩地的税了,结果依然要交三亩地的税,甚至四亩地。
如此一来,谁活得下去?
祝泽清心里叹了口气,这个阳翟县的县令到底是跟什么吃的?不会是一个大贪官吧?
有些县令就是这样,升迁无望,就变成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
祝泽清问道,“老人家,你们是哪里的人?”
老人擦了擦眼泪,“我是阳翟县梁家村的,现在我们村的人全部出来逃难了,县城周边的村子已经没人了。”
祝泽清环顾一周,“那这些都是阳翟县的村民吗?”
老人张望了一眼,“大多数是,有少数不知道从哪儿混进来的。”
祝泽清沉默片刻问,“阳翟县的县令不管你们吗?”
“管?”老人讥讽地提高了声音,“他只认钱不认人,马上他就要辞官还乡了,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乡,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关心的。”
祝泽清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重新开口,“老人家知道暴乱的事吗?”
老人凄凉一笑,“去年很多人交不起赋税,就被官府抓了,抓了之后一直不放出来,春耕需要人啊,不然秋天不是更交不上赋税了,但是官府不听,反而把我们去县衙恳求的人又抓了进去。”
“人是越抓越多,几个村的村民就联合起来抗议,让官府放人,结果官府不仅不放,当热污蔑我们造反,派兵杀我们。”
老人哭了起来,“我的大儿子就死在了那个贪官恶吏手下。”
太可恶了!
祝泽清攥紧了拳头,说古代的县衙黑暗,没想到竟然如此黑暗。
祝泽清深唿吸冷静下来,“老人家,你们这群人里,大家都听谁的话?”
“那个人。”老人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指一个靠着石头坐着的老者,“大家都听他的。”
“多谢了。”祝泽清朝老者走去,行礼,“见过老先生。”
老者慢悠悠地吃着馍馍,见祝泽清行礼,也赶紧还了一礼,“我看你们这队伍,应该是京城来的大官儿吧?”
祝泽清微微一笑,“不是大官儿,只是前来接任阳翟县县令的小官儿,让老先生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