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特意给马彰解了头发——说明这个时候马彰还没死,可以大概推断一下马彰的死亡时间。
再看马彰的尸体,仰卧的床上,闭着眼睛,脸上有没有痛苦的表情:匕首全部扎入他的胸口,就算再醉,也会醒来,死前怎么也要挣扎一下,可是看马彰,明明是被杀死,竟然像是睡死的——会不会是酒有问题?
祝泽清把仵作叫了进来:“仵作,你验验尸,确定一下死因和死亡时间。”
“是,大人。”仵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把手里的箱子打开,带上手套,开始验尸。
“你先验,本官去问话。”祝泽清来到房间门口,招手把小厮叫了过来,“你少爷昨晚喝酒了?”
小厮道:“昨天是夫人娘家爹的生辰,少爷陪夫人回了娘家,吃席肯定要喝酒。”
简氏哭着说道:“我爹本来是留他过夜的,可是他惦记着洪氏这个小狐狸精,非要连夜赶回来,我非常生气,就自己一个人留在娘家,准备住两日再回来,没想到大清早就听到了噩耗。”
“对了,大人,马彰走的时候,我爹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拿去做生意,让他上进。”
祝泽清看着简氏:“五百两银子?是银子?还是银票?”
简氏拭泪:“银子不好拿,爹给的银票,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不在,肯定是洪氏给私吞了,她就是惦记着马彰的钱才嫁进来的,可惜她不知道的,马家早就是空壳子了,哪有钱给她,这些日子,天天都在抱怨。”
祝泽清询问洪氏:“既然抱怨,为何不离开?”
妾不像妻子,可以随时离开。
洪氏摸了摸肚子:“我有相公的孩子了,没办法离开,而且相公对我不错,我也有些舍不得。”
祝泽清问小厮:“你家少爷昨晚是一个人睡的?”
小厮回话:“是一个人睡的,二夫人有了身孕,大少爷盼子心切,怕伤了二夫人,所以自从知道二夫人有身孕后,两人就分开睡了加上大少爷太晚回来,就更不可能惊扰二夫人了。”
祝泽清:“既然是一个人睡的,为什么马彰的发冠被好好放在梳妆台上?谁给他取下来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
祝泽清加重声音:“说!”
小厮身体抖了抖:“大人,大少爷回来的时候我们都睡下了,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简氏想起一件事:“大人,昨晚相公离开的时候没有喝酒,他一心想着回来陪伴洪氏,又怎么会喝酒呢?”
祝泽清思索道:“那只能是半路喝的,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简氏想了想:“他离开的时候天还没黑,应该是酉时四刻(下午六点)。”
祝泽清叫来凌黎:“去打听一下,昨晚谁酉时四刻之后跟马彰一起喝酒,沿途肯定有人看到的他,仔细打听。”
凌黎抱拳:“是的,大人。”
简氏跟着一起去了,给凌黎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