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华道:“我也听说了,你说得很好。这种人就该教训。”
杨君苏愤愤不平道:“胡大妈说要教我怎么跟婆婆相处,还说她是过来人。我就纳闷了,你说咱想要学习好,是不是得跟着班里的尖子生学习?我就没听说过,跟着差生能学好的。那胡大妈就是婆媳关系的差生呀,她自己跟儿媳妇都处不好,咋好意思给我建议?难道不是她提着肉登门向你和我爸学习吗?”
于凤华一听乐了,婆媳关系的差生,这话说得新鲜有意思。
杨君苏又说:“胡大妈还跟人说什么,我拿捏你跟我爸,那不是开玩笑吗?俗话说,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精。十八的聪明不过二十的。你是长辈,工作经验多,聪明有见识,能被我这种小辈拿捏得住?她还想挑拨咱们的关系,她也不想想,你和我爸那么聪明有主意,寻常人能挑拨得了吗?”
于凤华心里愈发舒坦:“那可不,谁信她的挑拨呀。”
杨君苏感慨道:“翠花嫂子可真可怜,摊上这么个婆婆。对了,她中午给我送了四个包子,还说她羡慕我。”
于凤华笑道:“这个翠花确实可怜,她婆婆总挑剔她。我没少做思想工作,可人家不听我的。”
杨君苏说:“胡大妈不听你的,那是她的问题。我看得出来,胡大妈一直在跟你比,年轻时肯定跟你比相貌比丈夫比工作,结果样样比不过。现在又比婆媳关系,看咱们处得亲如母女,和和美美,她眼红着呢,巴不得咱们天天婆媳大战,她好看戏。”
于凤华道:“你这孩子看人看得真准,胡美平确实如此。”
杨君苏得意地说:“不过,她注定这辈子是比不过你了,你以前样样比她强,现在还是比她强。咱们都是明白人,一心一意地想把家里的日子过好,怎么可能去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消耗精力不说,对咱们的工作影响也不好。你说我一个副场长,你一个妇女主任,那都是单位的带头人,咱们要是吵起来,手下的职工怎么看?群众怎么看?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还容易让人质疑咱们的工作能力。妈,为了咱们家,也为了工作,咱们必须要成为婆媳届的标杆。到时候你再出去给人调解婆媳矛盾,就可以腰板挺直,声音响亮地说:‘婆婆怎么做,你们都跟我学。抄作业都不会吗?’”
于凤华内心震撼:“……”
她沉默半晌,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你这孩子就是看得明白。”
要是真像儿媳妇说的,她们成为婆媳届的标杆,对她的工作肯定有促进作用。因为以前她调解婆媳矛盾时,有些婆婆不讲理,她说多了,对方就说:“于主任,你没当过婆婆你不懂得当婆婆的难处。换了你,你也不能忍。”以后再也没人敢这么说了。
于凤华不但对杨君苏没有一点意见,反而更喜欢了。
胡美平不但没挑拨成功,反而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了。
温明知进来时,就发现他妈和媳妇正在促膝长谈,有说有笑,屋里气氛温馨融洽。
母亲和妻子相处融洽,他也高兴。他以前见过不少因为婆媳矛盾而焦头烂额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竟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温明知静静地坐在旁边,面带微笑地听着两人聊天。
温阳秋下班后也听说上午的事了,他摇头苦笑:“这个老胡的手伸长得确实长了点。你说她过好自己家的日子不就得了,天天盯着咱们家干吗?”
杨君苏说道:“爸,这种情况跟胡大妈的丈夫赵大爷也有关系,赵大爷游手好闲,百事不管,让胡大妈心里存着怨气郁气。不像你对家庭负责,对我妈又好,我妈心情舒畅,心里就没有郁气,她这个年纪的女同志要是摊上个不好的丈夫,一不小心就容易变成怨妇。但我妈不一样,心态上跟姑娘没有什么区别。”
于凤华:“……”她心态上还是姑娘?不至于不至于。不过确实有人说过,她没有怨妇那味儿。
温阳秋仔细一想,他确实比隔壁的老赵强多了,他对老婆孩子那是没得说。儿媳妇真是慧眼如炬,这么快就发现了。
杨君说这一番话把夫妻俩哄得乐陶陶的。
温阳秋主动说道:“对了,明天是星期天,正好轮到我休息。咱们一家去办年货,再给君苏买件新衣裳。”
杨君苏忙说:“不用不用,我的衣裳够多了,给你们买一身吧。”结婚前做了好几身,大衣棉袄外套全都有了。
于凤华说:“我这把年纪了,穿新衣裳浪费,给你们买就行。”
温明知说道:“那就一人一身。苏苏,这是你到我们家的第一个新年,必须得买新衣裳。”
一家人说笑着坐下吃饭,商量着明天早上去市里。
从镇上到市里有班车,不过每天只有早上8点一趟车,下午三点多钟返回来。
第二天早,一家人早早起床,吃完早饭,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
市里的百货商店比中心镇上的大多了,货物也比较齐全,不过人也挺多。
杨君苏帮公公挑了一件黑色外套,12块钱,要四尺三寸的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