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弄谁弄,明天你再这么折磨我,我让亭哥把你那游戏机给你扔了。”
严松青翻了个白眼:“得亏你是个同性恋我的哥,不然你未来生个崽儿人孩子得报警。典型的混蛋家长。”
调酒师东子在吧台里笑着听他们斗嘴,每天都跟看戏似的。
今天的戏结束得挺快,迟远山大概懒得理严松青,转而跟东子说:“给我弄杯牛奶吧”。
东子噗嗤一声乐了:“牛奶?我没听错吧?怎么了这是?不怕人笑话。”
“老了,养生呢,最好再给我泡几颗枸杞。”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严松青“啧”了一声,手里的杯子往台子上一搁,撑着吧台边站了起来:“看来我纯粹多管闲事,亭哥咱走吧,不管他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人是为什么不喝酒了,那天吃饭他可在呢。
他当真要走,揣着裤兜晃晃悠悠地拿外套去了,两位哥哥却是一个眼神儿都没分给他,坐得四平八稳。
员工们陆续都下班走了,东子把牛奶递给迟远山也撤了。这会儿边儿上没人了,严松亭才说了一句:“有事儿说,别自己憋着。”
“嗯?”迟远山略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明白了,“没事儿,别听你弟瞎说。”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迟远山坐姿随意,手里的牛奶当红酒一样细细品着,“前景一片大好,我就是自己瞎琢磨呢。”
“别瞎琢磨,什么事儿都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想吃果子你不得先栽果树吗?树栽好了,该浇水浇水该施肥施肥,果子自然就有了。”
这话说得通俗却在理,严松亭也确实一如既往地通透。
迟远山听完还没说话,拎着外套回来的严松青倒是欠欠儿地插了句嘴:“就是的,我钟老师不得先紧着拍电影吗?你懂点儿事儿迟远山。”
搁平时迟远山得弹他脑门儿了,今天大概实在懒得理他,没搭话。严松青也有自知之明,皮完了拽着严松亭就跑。
兄弟俩走了,酒吧只剩了迟远山一个,闹腾了一天的耳朵终于消停下来。
他独自坐在吧台,慢慢悠悠喝他的牛奶。
其实道理他都懂,也并非像严松青说的那样真就是不懂事儿,否则前几天钟度在酒吧拍戏他应该天天过来刷存在感才对,怎么会为了不打扰他连面儿都没露。
但不确定因素太多,心里的不踏实却是他控制不了的。
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迟远山起身走上了表演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