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盛君殊现在觉得“男人的腥臭”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衡南翻了个身,情绪平息下来,感觉冷汗湿透了睡衣,风一吹很凉。
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怨灵套了盛君殊那副壳子,只要用这张脸,这个声音,还是能轻易地调动她的情绪。
盛君殊在她身旁躺下,忽然从背后轻轻靠住她,气息吹在她耳尖上:“衡南。”
‘“干什么?”她有些无法忍受,往前蹭了一点,他再度贴过来,认真地问:“你实话实说,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衡南顿了顿,回头埋在他怀里嗅嗅。阳光下的松树混合着最平实的香皂,让入夜放纵的一点汗意搅成一股令人眩晕的味道。
盛君殊倒吸一口气,一把按住衡南的脑袋。
她拿犬齿咬在他锁骨上。
“师兄。”
盛君殊看着窗外熹光,不敢松手,好言相劝,“天快亮了。”
肖子烈应该快起来了。
“我闻了。”
“嗯?”
“我闻过了。”衡南含糊地说,发梢在他胸口蹭得痒痒的,“师兄也帮我鉴定一下。”
“鉴定什么?”
“下不下垂。”
“…………”又来了。
苗西的冬天,天亮得比清河更早。小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肖子烈边穿外套边出门,一见盛君殊就翻白眼:“你们俩昨天动静也太大了吧。”
盛君殊瞬间心跳停止。
倒是衡南含着点冷笑问:“你听见什么了。”
盛君殊拽了衡南一下,但已晚了。
肖子烈说:“吵架啊。都几点了还吵,你一句我一句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半夜吵架。”
他看着两个人对视一眼,仿佛在进行扭扭捏捏的眼神交流,咳了一声:“你们俩这是又和好了是吧?”
他就不该多嘴。
盛君殊没说话,指了指头顶。
肖子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小木屋上方的古槐树遮天蔽日,打卷的枯叶将落未落,风中簌簌。
山中鸟雀叽叽喳喳,但这棵树上却一只也没有,树下这块地,阴冷也寂静得吓人。
“槐木是木中之鬼,阴气重,容易引人入梦。‘南柯一梦’那个典故就是在槐树底下。”
肖子烈悟了:“所以昨天我听见的其实不是你们在吵?”他转而指了指树根,压低声音,“实际上是这两位……”
正说着,苟三叔搓着手哈着白气上山,先担忧地把大家脸色探看一遍,由忧转喜:“我这就放心了。先前这一块附近的屋主,夫妻吵架闹离婚,要不就是病了伤了,住不下去都搬走了。请过道士神婆,自己倒被吓一跳,唉,都是骗子。”
这几个人面色如常,没被吓到,兴许是真有两把刷子。
他的招呼马上热情许多:“我要了羊肉锅子,来来,咱们去饭馆吃。”
路上,衡南小声问肖子烈:“所以你昨天晚上是真在听音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