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面无表情:“就是有女人裸体的那种杂志,女孩要年轻漂亮,屁股要翘。”
王勒他妈拧着眉看了看骨灰盒,脸都憋红了。
送走两波人,天暗下来。
槐树之下只剩下两个空空的小坟堆。小木屋的门,仍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盛君殊说:“子烈,今天你来和我们一起睡。”
肖子烈断然拒绝:“我才不要……”
“如果我们拆开,万一再发生昨天那种事情?”
衡南在盛君殊话语里听出一股厉色,回过头,只见盛君殊面容严肃地看着肖子烈。
少年盯了他一会儿,承不住这种目光,挪开眼:“睡睡睡,睡一起就是了。”
他眨眨眼看过来:“师姐……”
“我没意见。”衡南揣着口袋,直接进了他那件小木屋,“我帮你把被子搬过来。”
“哎师姐!”肖子烈三步并作两步,抢在衡南之前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挡住她视线,双手背在身后,飞速拢了拢瘫在床上的内衣,睫毛乱颤,满脸通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衡南揉乱他的头发,转身折返,眼梢含着高深的笑:“那你自己来吧。”
——小孩。
黯淡的落地灯照着并排的三块铺位。
衡南正在涂抹的护手霜很香,香得肖子烈想打喷嚏,胳膊上就一凉,一坨乳白色挤在他手臂上。衡南垂睫,削葱根交叉:“抹多了。”
“你睡我这边。”灯下,盛君殊跟衡南耳语。
肖子烈笨拙地抹着护手霜,边抹边不适应地闻自己的手指,还没听过师兄这么小声说话,小得几乎有点不真切。
“我想睡中间。”衡南已经往下一遛躺在了中间,被子一拉,一双眼睛闪闪地看他,“师兄,可以吗?我还没跟子烈一块睡过。”
她做二师姐时,肖子烈还是个小孩子,牵着她的衣服角,想跟她一起睡觉。
她曾经跟他说过,进了内门就能住在一起。不过还没等到他洗髓完毕入住青鹿崖,她就先死了。
“……睡吧。”盛君殊停了停,轻轻地按了一下枕头。
他心里不太赞同,但他师兄妹几个彼此一同长大,非兄弟姐妹而胜似兄弟姐妹,亲昵惯了,不会遵着死板的规矩。
盛君殊也躺下,慵懒地闭着眼,伸臂熄了灯。衡南躺在中间,躺得十分放松。女性温柔的香气,一直萦绕在身旁。
肖子烈心跳砰砰,倒有些局促。脊梁骨在褥子上蹭来蹭去,窸窸窣窣。
“你身上是有虱子么?”盛君殊想了想,打破寂静,“聊一会怎么样。”
“好啊。”肖子烈又艰难地拧了一下,“太好了师兄。”
衡南在黑暗里扑哧笑了。
盛君殊默了一下:“……你可以不这么造作。”
“我又怎么了?”肖子烈冷笑,“师兄你睡在一对已婚夫妻旁边试试看?”
盛君殊声音隔着衡南飘过来,更平易近人,甚至含着点和白日不同的促狭,“我和你师姐做夫妻才几年?小时候我们几个一块睡大通铺睡多少次,也没见你这么矜持。”
“我……”
盛君殊恍然:“记错了,那时候还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