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青县通往城外青云观的路上,有5、6个男人一边聊天一边前行,来者都是一身戎装,为的是个中等身高的汉子,笑着和同伴说着话,眼见距离前面的岗位已经不远,向值岗的战士点点头,向上抬了抬手腕。
战士根本没有多想,抬起横杆,几个人说着话,一路通过,向着指挥部的方向而去。一直到值岗的战士看不见了,几个人中才有一个低低的声音传出:“好笨的支那人,呵呵!”
“闭嘴!在辱骂你的对手之前,先想想自己吧!”那个为的家伙瞪了同伴一眼,说道:“你以为目标人物是怎么进入到只庄子的第十师团指挥部核心地带,完成任务的?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利用了人们的惯性思维?”
“青木前辈教训的是。”一个同伴说道:“咱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也只有更好的利用这一点,咱们的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青木是此行的指挥官,说道:“记住,要尽可能改掉语言上的习惯,前辈、桑,这样的字眼,一个都不能用。支那人中也不乏心思灵动、头脑机敏的。万一给有心人听见了,就是不了之祸了。”
“是。”
青木看看手表,快5点了,他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还很充裕,“按照内线的通知,咱们要是6点钟的时候,和他在青云观正门外碰面,走慢一点,等一会儿赶到青云观去,吃支那人一顿。”一句话说完,几个同伴哈哈大笑起来。
青木从口袋中拿出一条一指宽的白色绸布条,绑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这是他的辨识标记,接头人员只有看到这个,才会上来和他做进一步的接触,当然,这种接触是需要暗语的。
远方已经看到青云观外站岗的华军战士,两个人肩上挎着步枪,一只手拉紧枪带,保持着随时击状态,看上去真有那么一点威风凛凛的气质。但在青木眼中,对方两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根本不值一提,情况允许的话,跟随他而来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几秒钟内解决掉他们!
四个人逐渐接近,对两侧的岗哨视而不见似的,堂皇而入,一等走进大门,几个人飞快的聚拢到青木身边,“半个小时之后,在这里汇合。”
几个人无声点头,分作不同的方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建筑群中。青木则管自向前直行,正对面的是青云观的三清正殿,要是在平常的日子里,这里香雾缭绕、信徒云集,这会儿当然谈不到了,也不要说再没有人来上香,即便是观中原有的主持、道人,也都不知道给驱赶到哪里去了。
走进左侧的甬道,正对着三清殿的是后殿,两侧原本的厢房,成了华军一些部队的临时指挥所,不时有华军士卒和官佐出出进进,青木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倒是为他的行动提供了绝大的帮助。
青木行了几步,眼前一亮,他找到了一个目标人物!资料上说,这个家伙叫金振中,是第一目标人物最信任的下属,现在是新编第二旅第一团的团长。虽然并不在自己此次行动的猎杀名单上,但若是有机会的话,青木还是很愿意顺手干掉他的。而且,从他出来的房间,应该就是华军新编第二旅的指挥部了。只是不知道戴小点在不在?
金振中和另外一个男子并肩走出房门,讷讷的嘀咕着:“旅长,这个事,希仲和震三他们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们!还想着把3团带上战场?别找乐了!”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另外一个男子站在台阶上,双手环抱,一派吊儿郎当的德行:“不带上战场还能怎么着?你还真打算把人要过来?我告诉你,没那个规矩!”
“那,我找小点说去!”
“你找大点说也不管用。”男子正是王启乾,笑道:“老金,算了吧,补充上来的人已经到了,新二旅的伤亡也不算很严重,挑一挑、捡一捡,怎么不能补满了,你就非得盯着3团的人?回头闹起来,谁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再说了,都知道希仲对咱们旅长有意见,你不帮着压火,非得往上添柴火?”
金振中嘬着牙花子,他越听越觉得王启乾是在玩激将法,这话和自己说说还没什么,要是让小点听见,不静等着他闹到人家大门上去吗?“我不是觉得3团毕竟是老兵,比那些才来的……炮灰好用吗?”
“那我管不了了,你自己和枝云说去吧。”王启乾依旧笑着,却不再坚持,眼睛在院子中转了一圈,转身回去了。
青木从两个人问答中就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看样子,戴小点没有在屋内,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人物所在的位置,自己就无谓在此处多驻留,正待离开,从他进来的甬道冲过来两个人,人还没到,声音先冲了进来:“旅长、旅长,快点!打起来了!”
王启乾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怎么了?哪打起来了,和谁?”
过来的两个人跑得气喘如牛,断断续续的说道:“和……13o师特务旅的人,旅长,您快点去看看吧,就差动家伙了!”
王启乾气得破口大骂;“马文顺,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就是挑几个新兵,也能和人打起来?”
“不怨我啊……”马文顺委屈的说道:“特务旅姓李的那个孙子太不是玩意!仗着官比我大,就没头没脸的数落我,要真是打仗杀鬼子比我强也行,那就是个吃嘛嘛没够、干嘛嘛不行的玩意……”
王启乾烦躁的摆摆手:“行行行!人在哪儿呢?带我去。”
马文顺在前面带着路,王启乾紧随其后,青木眼睛转了转,悄无声息也跟了上去。几个人出了大门,转向青云观后方,这里有一座山坳,距离还远着呢,就听见乱糟糟的声音,像是到了菜市场一般。青木看看手表,距离和同伴们约定了半个小时还有点时间,倒并不着急。
前行不远,就是临时的兵营,除了极少量的驻扎部队之外,大多数是从没上过战场的、刚刚被抓来的壮丁,给围在一片围栏里,像牲口般圈着;青木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只是第一眼的印象就糟透了!这些人看上去面黄肌瘦,像乞丐多余像战士,极少有那么一两个精神健旺的,要么流里流气、要么一脸凶相,望之不似善类。
青木心中冷笑,金振中的话倒是没说错,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也是炮灰的命!老天,支那的士兵都是这样的质素,居然能够连战连捷?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有王启乾跟随,马文顺的底气比刚才多了足有十倍,噙着冷笑,分开人群,“哎,姓李的,你少卖狂!干嘛,拿军衔压人啊,我们旅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