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像一只看得到肉却吃不到肉的狼狗。周傅年抿了抿唇,道:“稍等。”
他起身走到橱柜旁拿起手机,号还没拨出去,铃声却先他一步响了。陈易到了。
周傅年条件反射地想去开门,宋竞卿却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抓住了他的手,“前辈!”
宋竞卿极其用力,周傅年再迟顿也知道不对劲。他暂时忽视了门外的铃声,站定耐心地等待着宋竞卿表露意图。
宋竞卿偏执地红着眼,“你知道我是……”
他迟迟说不出口,顾忌着什么。周傅年拍了拍他抓着自己的手,宽慰,“我知道你是我的粉丝。”
“不。”宋竞卿否认,可他没说完刚刚的话,而是一字千钧,“我会爱你到我死为止的。”
这样的话太重了,周傅年感觉心像被厚厚的柔软物体包裹了起来。
“我很开心,能被你们喜欢,真的。”他郑重地说。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爱你。”
……
陈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顺便当了宋竞卿的司机了。他趁着等红灯的空挡借着车内后视镜偷瞄两人。周傅年一如既往正襟端坐,目视前方。宋竞卿就坐在另一边,侧着头像在发呆,其实目光一瞬不错地落在身旁人的身上。
照这么看着,周傅年真的察觉不到吗?陈易眼角抽搐,刚想偷偷再多看看周傅年的神色,就见后视镜里周傅年的眼神轻飘飘地从正前方移了过来,陈易神经一跳,听见周傅年淡淡地开口:“绿灯了。”
尴尬的沉默一路延续到了拍摄地点。直到车安稳地停了下来,宋竞卿还根本就没有丝毫下车的意思,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追星世界里。
周傅年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这才发现宋竞卿还在一直看着自己。他确实一路都没有察觉到,宋竞卿投注而来的目光熟悉到周傅年毫无察觉。然而这莫名的习以为常反倒让周傅年神思恍惚了几秒。
他垂下眼眸,掩去自己的失态,提醒:“到了。”
陈易对宋竞卿一路的痴相尽收眼底,眼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虽对宋竞卿的防备之心早已卸下,但秉承着经纪人的责任心,还是赶在宋竞卿下车前道:“宋老师先等等,我们进去了您再下车吧。”
这毕竟是大清早的,坐的还是周傅年的车。
周傅年并没有领会到陈易的用意,他习惯性地微微皱眉,正想道不必,宋竞卿却先他一步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窗外,说:“前辈先下。”
陈易有些诧异他如此好说话,毕竟刚刚在周傅年家宋竞卿可是非要跟着一起来的。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和沉默不语的周傅年一同先行。
今日太阳很大,风也很大,周傅年额边略长的发丝吹拂到他的脸上,引起丝丝痒意。他身姿颀长,气质凌肃,短短几步路,走出了一种空前绝后的厚重感来。陈易跟在后面,突然觉得自己像陪着皇上登基的小太监一样。只不过皇上在登基的半路上突然停下了脚步。
陈易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周傅年看向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还拿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停滞了片刻,朝陈易伸出手:“把手机给我一下。”
周傅年的手机工作时间基本都是放在陈易那里的。他打开微信找到宋竞卿,对方还是顶着他的照片做头像。
周傅年盯着那头像看了约莫半秒,然后给宋竞卿拨去了语音电话。
宋竞卿隔了十几秒才接了起来,微微粗喘传了出来:“前辈?”
他的语气格外惶恐和急促,像说慢了一个字节周傅年就会不见了一样。
“你下车,我们一起过去。”周傅年特有的声色顺着网络传到了宋竞卿的耳中,像爱神的诅咒。
第10章您一直看着吗?
他欲成仙伴神行,孰料神却下尘来。神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从外部看去漆黑的车窗怎么样也不可能透露出宋竞卿看着周傅年一步一步走远的痴惘模样,可宋竞卿还是在周傅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慌乱地撇开了脸,生怕别人发现自己觊觎着什么。
他或许有几分精神分裂的嫌疑,明明对着周傅年的时候毫不掩饰一腔痴念,现在对方根本看不见他反倒躲起来了。要是周傅年当初看到的是他这副模样,绝不会认为他适合江吟这个角色。
可他下了车,灼热的阳光笼射在他身上,他走向周傅年,又成了那一副富家公子哥兼资深粉丝的结合体来了。
周傅年见他走路虽身姿挺拔,但总觉得脚步虚浮,不像一个年轻人,等下高义见了又要觉着不顺眼。他本意是要提醒的,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
“等下见到高导,莫要再跟他闹脾气了。”周傅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
闹脾气这个词听起来那么亲昵,周傅年好像没有察觉到,宋竞卿却兀自挤开陈易,大步走在了他身旁。
照理说定妆这些事情高义是不会亲自到场的,最多让工作人员给自己过过眼。但《刺光》实在是拖得太久了,高义已经迫不及待了。两个主演进门的时候,高义正在和副导演钟安户商量剧情。
他们之间发生了分歧。养父母虽然对江吟很好,却只是物质上的,哪里比得上白露生的处处呵护和教导。即使白露生只是他口中的“臭警察”,他却还是在自己生日那天向白露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