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要拍婚纱照?”我瞪着凤渊,狐疑的问。
“不然呢?”他不答反问,漆黑的瞳孔深的望不到底,似乎想要洞穿此刻我内心的想法一般,原本微微泛着笑意的薄唇,不经意间抿了起来。
看着凤渊这样,我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
不是我不愿意和凤渊一起拍照,只是这婚纱照确实有点太夸张了。且不说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不适合拍这个婚纱照。单看刚才签合同的那个架势,加上那个katy热情高涨的样子,一定会将这次的照片大肆宣传,弄的满城皆知。
凤渊本身就是个光体,而现在我们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归平静,我不想亲手将它再度打破。到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别说一万五,就算五百万,我也不拍。
“凤渊,要不,咱们还是不拍了吧?”怕他不高兴,我又赶紧解释道,“假如只是普通的艺术照,也没有关系。可是这婚纱照,会不会太招摇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怕……”
“可是,我想拍,怎么办?”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渊打断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将我前额掉下来的一缕遮住眼睛的头,轻轻的撩到了耳朵后面。如浩淼夜空中星辰一般闪烁的双眸,慵懒的微眯着。
尽管这句话说得略带戏谑,听上去十分的不走心,但是一顺不顺望着我的眼神,却显得分外坚定,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我不想扫了凤渊的兴,但我也怕有万一,两下权衡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苦恼之际,眼角不经意的瞥到了斜后方不远处挂着的一套礼服,视线就像被蛊惑了一般,瞬间被吸引了:
精致的对襟盘扣中领,含蓄而不失女性的秀美。玫瑰色的锦缎上,交错的藤蔓花纹,是难得一见的镂空绣花工艺。看似简约的造型,却无一不散着江南水乡的烟雨韵味。而恰到好处的腰际线,又让绛红色的轻纱及地裙摆,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轻盈中竟难得的不显累赘。
整条裙子的设计风格,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款式,却让我看了莫名心里一阵悸动。与此同时,脑海里跟着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身穿绛红色轻纱长裙的身影——小红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但是这一刻,我真的很想问身边的男人一个问题。
这么想着,手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去,环住了凤渊的腰,将脸埋在他冰凉的胸膛上,闷闷的开口道:“凤渊,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在小红叶离开,我还没有出现的那段时光里,你是不是一个人,寂寞的等待了很久?想到自己当初不过是等了三个月,就觉得度秒如年。那么凤渊呢?那些日子,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一向自诩聪明的人,这回终于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住了。不过即便如此,凤渊的手却没有半分迟疑,在我环住他的同时,也将我更紧的圈在了他的怀里。
“没什么。”我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落到了裙子旁边挂着的,那件同样裁制的无可挑剔的男款礼服上:
互相映衬的绛红色锦缎,被一根镶着金丝线的腰带一分为二。上身的敞开对襟设计,被绣着藤蔓花纹的敲边恰到好处的收住。在彰显男性气魄的同时,又不会显得过于豪放,反而多了份洒脱的沉稳内敛。
而腰带下方的衣摆,则被颇为巧妙的分为了里外双层。外层是手工刺绣镂空藤蔓的锦缎,和裙子的上衣遥相对应。里层是轻盈的绛红色薄纱,乍眼一看似乎和裙摆的款式别无二致,但实际上要来的更为厚重沉稳。所以使得整套礼服看上去,既简约而不失一股睥睨天下的冷厉气势。
“我只是想知道,在我还是小红叶的时候……”视线再度从两件礼服上移开,我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对上凤渊的眼睛,用低缓但不容拒绝的语气问道,“你和我,有没有举行过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