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她又回到沈之砚身边,还是他的妻,之后的日子势必如履薄冰,而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令阮家和自己脱险上。
至于阿修的归来,与随后阮家发生的一切,有无因果关连,还是她自身、抑或沈之砚,才是那根导火索,所有的所有,还须抽丝剥茧,从长计议。
和云珠走在去前殿的路上,阮柔问:“昨儿夜里阿娘派福伯送信,可还有说些什么?”
“没有。”云珠摇了摇头,又纳罕看看她,“来的不是福伯啊,他去付家送药了。哦,我都忘了告诉您,说是小圆儿出疹子,姑奶奶急得不行,叫人回来找太夫人要桑虫膏来着。”
阮柔眉心一跳,“我记得小圆儿……两岁那年出过花了呀。”
云珠“嗐”了一声笑道:“您没记错,是出过了,这次就是寻常的红疹,只不过长了两颗在脸蛋上,姑奶奶担心留印子,往后长成个丑闺女。”
阮柔被逗得一乐,在她身上拍一下,“你才丑姑娘,不许这么说我们小圆儿。”
小圆儿是姐姐的头生女,出生两年后,阮桑终于如愿诞下男婴,便有些顾不上这个女儿。
阮柔心疼她,但凡得着好吃好玩的,都要派人送一份去付家。
“要什么桑虫膏……”阮柔轻哼了声,忍不住莞尔,“她自个儿可不就是条桑虫。”
云珠跟着笑,她们姑娘从小和姐姐吵闹着长大,姐妹情分却是打不坏吵不散的,“夫人最疼小圆儿了,您这么喜欢孩子,何不早些生一……”
她蓦地住口,在夫人这里是个禁忌话题,一时没忍住嘴快,忙在脸上轻轻拍了拍,“云珠你个笨嘴。”
阮柔回头朝她一笑,刚要开口,这时两人正沿回廊行至大殿尽头,转弯拐角处冷不丁冒出个人,两边迎面撞个满怀。
阮柔躲避不及,低低惊呼一声。
来人反应奇快,抬手格挡,随后重重向外一挥。
阮柔猝不及防,被这股劲风扫着向后仰去。
男子轻咦一声,竖掌变爪,指头将将一勾,拎住她领子往回拽了一把。
这边阮柔已被云珠扶住,后者一见那只勾住她家夫人衫领的爪子,顿时喝道:“好你个登徒子,还不松手?”
光说不够,还上手一巴掌拍去。
那人自不会被她打中,蓦地缩回了手,侧目向阮柔上下一打量,抱了个拳,“是某莽撞了,勿怪。”
说罢,侧身自阮柔与墙边的缝隙一穿而过,步履匆匆离去。
这一幕,身在不远处阁楼上的沈之砚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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