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不寻常的预感加重,丁昭艰难咽口水,神经高度紧张。
“快进来啊。”吴孜林朝丁昭勾勾手指,身段妖娆地让出进门的位置。
丁昭进门像进盘丝洞,刚试探往前踏一步,鼻间窜出一股浓烈香味,呛得他连连咳嗽。
“你家很,很香啊……”
吴孜林笑着说:“香薰蜡烛,特地你来才点的,好闻吗?”
还行还行。丁昭不自觉将背包移到胸前,移开视线不去看吴孜林。对方的上衣裤子都短得惊人,一抬手一动腿就会露出大面积肌肤。
暗示太明显,丁昭脑中警铃大作,呜噫呜噫响。进门后,吴孜林给他指房间,丁昭严肃表示自己只留一晚,等明天朋友家空出位就回去,绝不多待。
“这么客气干嘛啦?”吴孜林拍他手臂,往下滑到手肘,轻轻捏了捏,“我这个房间一直空着的,你想住几天都没关系。”
丁昭抽出手,笑容尴尬,“就一晚,真的,”他举手发誓,“我明早就走!”
吴孜林被丁昭的傻样逗乐,意味深长说:“没关系,今晚长得很。”
他问丁昭吃没吃饭。丁昭哪敢说没有,急忙讲吃过了吃过了,您别操心。
“那正好和我叙叙旧呀,好几年没见,怪想你的。”
吴孜林一把拖住想躲回房间的丁昭,将他拉到客厅沙发边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红酒和成双成对的酒杯,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场景如此暧昧,丁昭恨不得自打嘴巴,只想穿越成按门铃前的自己。第六感本想救他一命,他倒好,上赶着把自己打包送进狼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丁昭挨着沙发边坐,双手抱胸,做出以防死守的姿态。
红酒一开,吴孜林直接将丁昭面前的酒杯倒满:“这支酒超级贵,我从不给外人喝,今天看是你才破例开的。”
“别别别,”丁昭恨不得对着瓶口倒回去,“我喝不来酒,给我浪费了。”
吴孜林嘻嘻笑两声,凑近对上丁昭:“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大学时候高了点?”
“没有二次发育!”丁昭往后仰,冷不防被吴孜林抱住胳膊,连带顺着肩膀来回摸了几下。
“就是有点瘦,”吴孜林评价,“不过也够了。”
丁昭竭尽所能,不去想对方口中的够不够到底指哪方面。他在沙发上度秒如年,吴孜林劝酒就拨浪鼓摇头,说喝不了,到后面直接找借口,说早上感冒吃了头孢,喝一口该进icu了。
见他油盐不进,吴孜林多劝无趣,独自干了大半瓶,喝得醉醺醺,软成一团瘫在沙发上。
他眼神迷离,衣衫半解,伸手招呼丁昭:“学长,我喝多了。”
“您休息!不打扰您!”
丁昭抓住机会,足不点地,逃难一样跑回房间,上完锁才感到一丝安全。
刚才被吴孜林摸过的地方哪哪都痒,丁昭抓紧衣领,决定调个明早六点的闹钟,赶在对方没醒前尽快跑路。为了方便,衬衫裤子也没敢换,直接合衣躺到床上。
起先他还竖着耳朵探听外面动静,听着听着困了,眼一闭与周公问好。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老做梦,梦到有谁压在身上,令他呼吸困难。
丁昭勉强睁开眼,看清来人,登时吓得睡意全无:吴孜林不晓得什么时候开了锁,还偷摸进被窝,两只手正准备突破他的底裤。
要了老命了!丁昭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奋力挣扎,瞬间将小胳膊小腿的吴孜林掀翻在到地。
“你他妈神经病啊!”被踢下床的吴孜林爬起来,抬脚就踹丁昭,“来都来了,在我面前装个屁的贞洁烈男!”
“我不是!”丁昭明白吴孜林收留他的目的,把被子当遮羞布牢牢围到身上,“我直的!”
吴孜林发出冷笑:“我知道,你要不是直男,我都懒得让你进门。”
他边说,边试着再次爬床,同时放柔语气:“你这种闷骚的我见多了,一开始是会有点排斥,真干了,只会叫舒服。只要你肯,我家随便你住,你不也在市中心上班?这里地段多好,没个把万的可租不起,我平时忙,一周最多搞个一两次,你陪着就行,不亏。”
我操……不操!丁昭头皮发麻:“我不干这种事,你别过来!”
软硬兼施,吴孜林也不再装,叉腰指着他鼻子骂:“丁昭,你发照片的时候骚得要死,现在来和我扮矜持?不就是没钱想嫖个地方住?假什么清高,婊子立牌坊都要给你腾位置。”
吴孜林讲话下三路,急得丁昭脸都白了:“照片是你让我发的,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只想借住一个晚上!”
“可拉倒吧,别说你不知道来我这里借住意味什么。再说我又不是要搞你,是让你搞我,你他妈倒好,喊得比动物园猩猩还响,老娘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周最低一次,干不干?”
这话像用两把大锤轮流招呼丁昭脑门。自己真没意识到吗?第六感来过,他当假的,归根究底是心存侥幸,以为人性本善。吴孜林无一可靠,抛出橄榄枝那刻,丁昭理应认清,他就是一件被看中的货架商品,剥光包装任君品尝。
怎么就落到如此境地,大半夜被袭击,还要在床上和几乎陌生的基佬分辨谁上谁下。丁昭气到头晕,很想打吴孜林一顿,又恨自己不争气,居然把日子过得这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