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你栗杰叔叔托我们来的。&rdo;尚扬道。
&ldo;栗叔叔和张阿姨都太好了。&rdo;李南既感动还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对着金旭和尚扬也没有用语言再表达更多,他看看两人,欲言又止似的,片刻后才问道,&ldo;你们……是栗杰叔叔的同事吗?是这里的警察?&rdo;
金旭身上的军警气质太明显了,连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看得出来。
尚扬还没回答,金旭却想到了什么,问了李南一句:&ldo;你认识常风?&rdo;
尚扬:&ldo;?&rdo;
&ldo;对,常风是我们班的,我们是同班同学。&rdo;李南顿了一顿,有些难过地说,&ldo;他家里出了事,这两天都没来上学。&rdo;
和当事人有关,也可能是知情人,金旭自然地切换到了侦查模式,道:&ldo;你跟他关系怎么样?熟不熟?&rdo;
尚扬:&ldo;……&rdo;
突然被警察问话的李南自然有点紧张,站得都比刚才直了几分,道:&ldo;关系还行……他……常风为人很好的,和我们班同学关系都不错。&rdo;
金旭定定看了他几秒。
常风&ldo;为人很好&rdo;这一点,金旭之前有了解过,常家长辈和学校老师都说过,常风是有点交际达人的属性,在同龄人中像个小大人,是小团体活动中习惯当&ldo;领袖&rdo;,家里出了事也能独当一面,表现出不像十六岁的担当。
&ldo;同学们还商量说,过几天去他家里看望他。&rdo;大约是因为提起了同学家里的悲剧,李南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又问道,&ldo;你们抓住凶手了吗?&rdo;
金旭道:&ldo;不太清楚,我不是刑警。&rdo;
李南怀疑地看他,有点&ldo;你长这样,怎么可能不是刑警?&rdo;的意思,又看尚扬。
&ldo;我其实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rdo;尚扬道,&ldo;不过我作证,这位叔叔他真不是刑警。&rdo;现在不是。
进校门时,尚扬有看到警戒线,只是没向金旭打听,现在听这俩人的对话,心里也大致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校园外发生了凶杀案,死者是李南同班同学的家人。
金旭没再问什么,看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横竖总是一副心思很重的模样。
&ldo;你要不要试试新手机?&rdo;尚扬感觉跟小孩聊凶案,也不合适,和颜悦色地转移话题道,&ldo;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也好放心地跟你栗叔叔交差。&rdo;
&ldo;好。&rdo;李南愣了一下,才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旧手机。
那手机旧得不像样子,屏幕摔裂了两道缝,界面也已经花了屏。他从袋子里拿出新手机,当即有些手忙脚乱,好像不太知道怎么搞,怎么操作,动作又很轻,很珍惜。
尚扬便动手帮他把si卡换进了新手机里。新手机的开机画面十分炫丽,李南的眼睛里也闪着克制的光亮,又很小心地看看尚扬,兴奋之余更有害羞,是不想被大人看出他收到&ldo;新礼物&rdo;后的激动,是青春期小孩的&ldo;要面子&rdo;。
尚扬感慨地心想,小朋友真可爱啊。
在见到李南之前,他其实做的是会见到一个内向男孩的准备。无论换了是谁听来,贫困家境和残障父母,那小孩是和&ldo;低调&rdo;、&ldo;没存在感&rdo;、&ldo;阴沉&rdo;、&ldo;自卑&rdo;等等词汇无形中挂了钩的,说是刻板印象也好,总归是很难想到,李南的气质恰恰与这些词汇完全相悖,是个活泼且讨人喜欢的男孩子。
插好卡的新手机开了机,顷刻间,叮!叮!叮!的短信声响个不停,一下子涌进来许多新短信,初始音量有点大,楼道里很多人看过来,李南红着脸去关音量。看来是旧手机问题太严重,没能正常收取和阅读的消息全都攒在了这里。
尚扬离得近,瞥了眼手机屏幕,心里一动,看了看李南。李南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
但尚扬没有说什么。已经完成了栗杰托付的任务,他和金旭便与李南道别,离开了。
&ldo;这小孩长得太好看了。&rdo;下楼后,尚扬忍不住对金旭道,&ldo;活脱脱就是少女漫画里的美少年。&rdo;
金旭不了解少女漫画是怎么样,说:&ldo;意思是他长得像女孩吗?那是有点像,头发也有点长,像个小姑娘。&rdo;
尚扬:&ldo;……别这么说人家。&rdo;
这个年纪的很多小男孩,男性特征还不太明显,李南的&ldo;漂亮&rdo;是有点中性,不过男孩被说像女孩,当下环境里肯定不是什么太好的话。
尚扬道:&ldo;那个叫常风的男生,家里人出事了吗?&rdo;
金旭把不涉密的部分案情告诉他:&ldo;他爸爸,在警戒绳圈出来的那个地方,被杀害了。&rdo;
十几岁的孩子失去了至亲。尚扬沉默片刻,才再开口。
&ldo;刚才李南的手机一开机,&rdo;他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金旭,道,&ldo;就进来一大堆短信,我扫了一眼,至少六七条的发信人都是&lso;常风&rso;,应该是在质问李南,为什么不接他电话。&rdo;
李南的手机坏成那样,短信都没法看,电话很可能也没办法正常接。
金旭眉头一皱,看向尚扬,说:&ldo;这个常风……长得还挺帅。&rdo;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尚扬道:&ldo;不会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