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话,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便响起了摄像机此起彼伏的咔咔声。记者们兴奋地拍着照,热烈地讨论着明天的热搜头条。
见他们这个反应,赵父也愣住了,连忙招呼道:“不是,你们别走,诶!”
一旁的赵三姑也赶紧拦这些记者,却一个都没拦住。眼睁睁的看着这帮记者扬长而去,她不禁埋怨赵父道:“你说那些话干什么?就不看看网上都把咱给骂成什么样了吗?”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明白过来这里不是石安村,有些他们认为是天经地义的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不然会被人在背地里戳脊梁骨不说,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扔臭鸡蛋——没瞧见医院里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吗?
“夏建国也不是个人。要我说,这事都怨他——要不是他非让咱带着耀耀要过来,耀耀哪能遭这种罪?”抹着眼泪,赵三姑絮絮地抱怨起来,“口口声声说什么耀耀不来,咱们镇不住那小丫头片子,那他怎么不让他家凯凯来?让咱们耀耀当枪头来受这个罪,现在出事了,他就也不吱声了。要我说,咱趁早别听他的了,尽出些馊主意。”
两人正说着话,赵父的手机却忽然响了。拿过来一看,却是赵大丫。甫一接通,便听赵大丫哭道:“爸!妍妍她爸要被开除公职了!”
“啥?”被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给砸蒙了,赵父连手机都拿不稳了,“咋还能开除呢?妍妍她爸那不是铁饭碗吗?这咋还能开除呢?”
“我们超生被人家给举报了。”哭得喘不过气来,赵大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知道是谁胡说,那些记者去医院查了我的就医记录,还有人拍了我胳膊上的印儿,说他家暴打老婆。现在县里的领导发了话,说要是属实的话,就一准给开除了!”
如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赵父的手哆哆嗦嗦:“现在不是都放开了三胎吗?怎么还管超不超生?那超生的多了去了,怎么不管他们?”
“他们那是没人举报。这回咱家这事闹大了,那些记者把咱家的事翻了个底朝天,妍妍她爸就也被查出来了!”赵大丫眼泪滚瓜似的往下掉,“而且主要还不是因为这个,之所以说要开除,是因为他家暴打老婆。”
“啥?打老婆?”赵父一下子提高了声调,不可置信地问道,“谁还不没打过老婆?他领导咋还管这事呢?”
“爸,你是不知道,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赵大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妍妍她爸要和我离婚,我婆婆也凶我,我怎么办啊?”
“离婚?这怎么能离婚?你嫁进了他们家,就是他们家的人了,这怎么还能离婚呢?”听说大女儿的婆家也不要她了,赵父顿时慌了,“你和妍妍她爸说说好话,这怎么能离婚呢?你又没犯什么错儿,这哪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这不是因为咱家的事才扯到他的吗?”赵大丫眼睛红肿,声音带着哭腔,“爸,你们回来吧!咱别闹了成不成?钱没要到,咱还惹了一身骚。你别听那个夏建国的了,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咱当枪头子使,自己藏在后面躲清闲。要不怎么都是问闺女要钱,网上都是骂咱们的,没有骂他的呢?”
“那你说怎么办?耀耀现在还在医院里,咱连医药费都快拿不出来了!”一把夺过赵父手里的手机,赵三姑也哭道:“你以为你爸想挨骂吗?要不是为了耀耀的医院费,咱都这样了,还能再让媒体采访吗?”
如果不是为了赚那什么独家报道的钱,她早就把这些丧良心的记者全撵走了,哪能让他们苍蝇似的围着耀耀打转?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果然是不假。这赵大丫才嫁出去十年多,心就不向着娘家了。
“那你们倒是别给夏建国家挡枪了啊!”赵大丫哭道,“撺掇着咱和他一伙去要钱,结果自己连个面儿都不露,干看着咱们挨骂。咱一家子都不是什么能人,被他耍得团团转,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我也不说别的,咱别给他挡枪了成不成?再让网上这么骂下去,咱家就毁了!”
被她这话说得哑口无言,赵父和赵三姑脸色都不太好看。
赵大丫见状,抹了一把眼泪,又抽噎道:“挨骂的是咱们,好处他一分也不少拿,你以为夏建国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他撺掇着耀耀过去要钱,耀耀能遭这个罪吗?你们非要继续要钱也行,拉着夏建国一伙啊!主意都是他出的,凭什么他不挨骂,光咱被骂得和过街老鼠似的?”
“你以为光是我受连累吗?现在我们带着妈去医院看病,人家都不拿正眼看我们,妈为了这事都病得起不来床了,动不动就哭,哭耀耀,哭她自己。那些记者又都过来看热闹,三丫领着她那两个闺女,又要回家住,妈气得都要不行了——你这得要来多少钱才能补上妈这些天受的气啊?”
“都是过去要钱,人家夏家一点事没有。夏建国他老婆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他儿子专科照上,游戏照打。夏建国接受媒体采访,还能拿不少钱,咱呢?咱啥都没赚着,还把妈、耀耀和咱家名声都搭进去了!咱图什么啊?”
听着赵大丫的哭诉,赵三姑也息了声。痛苦地捶着头,赵父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看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夏家也一伙拉下水啊!”赵大丫哭道,“要挨骂就一伙挨骂,要赚钱一伙赚钱。凭什么骂是咱挨,好处是他赚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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