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他在飞机上偶然间看了一部江遇的电影,正巧是得奖的那一部文艺片。
虽然电影内容平铺直叙,可里面主角的演绎带给了他最直接、最原始的冲击力。
尽管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但他在之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只是在看到电影里的那个男人时,心里莫名的悸动却清晰得让他难以忽略。
更巧的是,在万米高空上历经了一次隐秘又突然的怦然心动后,下了飞机,从机场出来时,他竟然看到了主角本人。
那时候江遇的状态似乎没有电影上好,眉宇间透着疲惫和疏离,却依旧将他的目光牢牢攥住。
透过车窗玻璃,外面的一切都是灰黑的,但他仿佛不由自主地就在心里给江遇勾勒出了色彩,成为那个小窗户外唯一鲜活灵动的人。
车子很快开走,但心里那颗种子却埋得很牢。
那几天他时常出神,那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刻意地不去了解关于江遇的消息,但由此而生的一种神秘感又仿佛在一直吊着他的心,像个爪子在不停挠着他。
潘洱那会儿找他玩,聊天的时候,说周围几个朋友都找了娱乐圈的小明星逗乐子,玩得很开。
那语气轻佻得很,他听着不太舒服,没有接话,潘洱一向机灵,看出他的不对劲,使劲追问他是不是看上了谁,能铁树开花,想开荤了。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因为他自己都没想清楚。
后来,潘洱一个时尚圈里的朋友混上了某杂志副主编的位子,邀人去他办的私人聚会里玩,潘洱闲着无聊,把温飞浔也给拉上了。
他就是在那里遇到闵真的。
彼时的闵真看着比现在还稚嫩一些,很安静的样子,但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却在微微发亮,仿佛憧憬着什么。
说实话温飞浔是愣了一瞬的,这个人说不清什么地方跟江遇挺像,不知道是神态还是举手投足,似乎都有点像,但又似乎少了一点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味道,一些动作做得比较局促,他觉得看着古怪得很,总像在看一副赶工出来的赝品画。
他盯了良久,闵真也频频地往他这边看,潘洱他们见着点端倪,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咋咋呼呼地开始起哄,还凑过来邪笑着问他看上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温飞浔嫌恶地推开潘洱的脸,说了一句“你笑得太恶心了”,没有把后一句否认的话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看着周围人群噪杂、灯红酒绿,就不太想把心里那丝隐晦和神秘的东西暴露在这些调侃的目光下了。
他那会儿对于那丝情绪还处于一个懵懂迷茫的状态,只是潜意识里去隐藏,似乎本能地怕它摊开得太快,会一不小心就破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