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问道。
吉珪摇了摇头:“前次大将军已经与张献忠翻了脸,而此人素来心胸狭窄,若再投他,必为他所害。”
“他娘的!”
罗汝才不愤骂道:“当初他被左良玉南击溃,投靠李闯,李闯想杀他,若非老子从中斡旋,他哪有今天?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啊,军师快想想办法,难道我们就等死不成?”
“看来只能向东求援了。”
吉珪轻吁了口气。
“哦?你是说李信?”
罗汝才扶着椅子坐了起来,皱眉道:“这人也是心狠手辣的紧,求他不异于与虎谋皮,早晚被他吞了,况且他军纪森严,哪里能容得下我?弟兄就算过去了,这不许干,那不许干,还不得怨气冲天?”
吉珪摆摆手道:“大将军即便诚心归附,他也不会相信大将军,不过是借其势罢了,让李闯投鼠忌器,然后大将军再与李闯好好谈谈,争取好合好分,此事不宜再拖,拖则生变。”
“嗯~~”
罗汝才捋着胡须,许久才道:“那就有劳军事了,万事小心。”
“大将军放心,今夜我便乘船南下!”
吉珪拱了拱手。
当天夜里,吉珪带上几名随从,驶着艘乌篷船,悄无声息的离了樊城,十日之后,来到南京,直接亮出身份,求见李信。
李信于应天府衙接见他,边上一个小案,坐着柳如是。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柳如是逐渐适应了秘书这个角色,虽然每天跟着李信奔波,忙的不可开交,天夜回到屋里,累的都想动,全靠小翠帮她洗漱才上床睡去,但是与李信贴身相处,她又近距离的了解到了李信这个人。
要说勤政吧,确实挺勤政的,却又和历代皇帝不一样,对于政事,李信只拟个大纲,放手给红娘子主持,红娘子也充分放权,但军事,李信是牢牢把握在手里。
让柳如是不敢置信的是,相当一部分的基层低级士气,李信都能叫出名字。
而且李信喜欢走基层,嘘寒问暖,有时只是单纯的和普通人聊聊天,没有半分架子。
总之,在柳如是眼里,李信仿佛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仿如一股清流,涤荡着这污浊的末世。
“鄙人吉珪,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前来拜见李司令。”
吉珪诧异的看了眼安坐一旁的柳如是,拱手施礼。
“吉先生请坐!”
李信微笑伸手。
“多谢李司令。”
吉珪称谢落坐,有女兵奉上茶。
吉珪端起茶盅,轻轻沏着茶盖,思索着如何说话。
李信已经先一步问道:“自商丘附近与罗将军一别,已有经年,不知罗将军可好?”
吉珪放下茶盅,拱手道:“承蒙李司令记挂,我家将军……尚安好。”
“尚安好?”
李信讶色一现,便道:“李闯与罗将军情同手足,其自命奉天倡义大元帅,又封罗将军代天抚民徳威大将军,只比一字并肩王低了半筹,但已是难得的殊荣了,且自攻打开封以来,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想必手足情深,又怎会仅仅是尚安好?难不成个中另有隐情?”
柳如是不禁白了李信一眼,暗道这人挑拨离间起来倒是驾轻就熟呢。
论起在士子圈中的名头,柳如是要远远大于寇白门、卞玉京诸女,一众士子,甚至是经年老儒在她前面,没人敢拿她当个寻常烟花女子对待,且柳如是勤奋好学,一身色艺浑如天成,又带着一丝书卷气息,这一眼白过去,李信没怎么样,反是吉珪色授魂予,两个眼珠子都瞪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