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后的第一次早朝,由李相和萧相提出宋云谦为储君,朝臣并无异议,宋云谦储君身份已定,择日登基。大行皇帝的丧事,由内务府着同礼部一同操办。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宋云谦才可以去天牢看温意。
天牢里潮湿阴暗,宋云谦看到衣衫破损的温意静静地坐在朱方圆身边,她神情疲惫,脸色苍白,由于宫中变故太快,一片混乱,她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宋云谦已经控制了大局。
听到有脚步声,她还以为是狱卒走过,茫然地抬头瞧了一眼,阴暗的牢室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急速地走过来,她挣扎起身,脸上有惊愕之色,急忙扶住铁柱道:“你来做什么?快走!”
温意的手被他的大手握住,宋云谦语带哽咽,沙哑地道:“你受苦了!”
温意惊惶不安地四处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你安全吗?”
宋云谦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温意有些怔愣,苦笑道:“我一直怀疑国师,也下令命人彻查,只是没想到却惊动了他,让他提前下手,我们丝毫准备都没有,幸好,你逃了出去!”
宋云谦疑惑地问温意,“你是如何送我出宫的?”
温意笑了一下,“山人自有妙计,我当时只是不想你被你父皇看到你在采薇宫,坐实了我们的罪名,所以送你出宫,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破坏了国师的计划!”
宋云谦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强迫她,他命人打开天牢,伸手抱住温意,愧疚地道:“现在我还不能带你走,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一定会洗脱你的嫌疑,尽快救你出去。”
温意在听闻他说局势已定的时候,已经放下心来了。她知道自己确实也背负着弑君的罪名。要调查清楚也只怕不容易,加上九王和国师已经离开,走之后又设下这样一个难以拆解的局面,当日冲入采薇宫的大概全部都是国师的人,他们一口咬定,全国的眸光看着,无法严刑拷打,只能文明审讯,大概也不会改口了。
宋云谦问温意,“当日你送走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朱方圆怎么样了?”
朱方圆正陷入昏睡中,温意为他施针,封了他身体许多个穴位疗伤,如今身体疲乏,睡一觉之后会好很多。
温意道:“他受伤了,我为他施针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又把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经过这几日冷静下来之后,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她道:“当日我中刀倒地,神智混乱之际,看到有一个人进入内殿,也看到他捡起匕首,但是我并未瞧清此人是谁,然后我听到你父皇闷吭了一声,再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了,醒来后已经在天牢,我身上的伤口也有人为我包扎好。”
宋云谦蹙眉道:“也就是说,大有可能是后来进殿的这人杀了父皇,此人是谁呢?”
温意道:“能如此毫无阻挡进入我采薇宫,并且没有侍卫跟着进来,除了九王就是国师。”
宋云谦点头,“我也是这样猜想的,只是若是两人下的手,事情就真的不好办,因为侍卫不会改口供。”
此时,朱方圆微微转醒,刚好听到宋云谦那句话,他懒洋洋地道:“真好笑,温意若没有杀你老子,那么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那些侍卫也肯定是栽赃,他们有人证,咱们也可以有人证啊,这个时候,谁还按照规矩来办?要人证,咱们多的是人!”
温意啼笑皆非地看着朱方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朱方圆不回答温意,只看着若有所思的宋云谦道:“现在九王和国师都逃了,事情更好办,黑白都是任由我们说。”
宋云谦脸色有些严肃,“只是这个事情满朝都盯着,只怕要作假也不容易!”
朱方圆嗤笑一声,“这个取决你如何取舍,当夜皇宫里有这么多人,采薇宫里也有这么多宫人,除了那些冲进采薇宫的侍卫说温意是凶手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指认温意。再说,那些侍卫的供词是否说看见温意杀人?若没有亲眼看见,事情就更好办了!”
宋云谦沉吟了一下,道:“你言之有理,侍卫是断不会改口的,相信宋云礼要这么多侍卫听命于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下毒,这个是他擅长的,那些侍卫身重奇毒,不得不听命于他。但是他们不改口,我们也可以有新证供!”说完,他眸光陡然晶亮,一把搂住温意,用力的亲了一口,道:“你等我,我很快就能来接你出去!”
温意脸色温柔,含笑看着他,“好,我等你!”
宋云谦道:“来人啊,把朱统领抬出去疗伤!”
狱卒上前道:“是!爷!”如今宋云谦还没登基,但是因确立了储君身份,择日登基,所以也不能再称呼王爷了,折中选了个爷的称呼。
宋云谦又让人为温意清理了牢房,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安排好一切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