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祾本来坐在矮凳上装模做样看两人下棋,见状乐得撑脸看戏。
“祖父说得是。”赵应栎诺诺应道,“只是栎真没有!”
他情急之下话锋一转,“三哥才是最该考虑这事的人吧!皇后娘娘光是在我跟前都提了好多次了!”
赵应禛老神在在,手里动作不停,分外细致。
“与阆向来自己有主张,再过些年便是而立,亦不须我们再耳提面命。”魏骁开口。他向来话不多,如此说道却是众人都赞同。
赵应祾又不禁叹一句北镇国公府宽厚大义。
他喜欢所有支持赵应禛的人,特别是亲近之人。如果连他在乎的人都不理解他,那该是何等悲哀?
“也是!缘分一事讲究水到渠成,实在强求不得。”赵应栎也笑着道。他向来心大,焦虑忧伤不过片刻,没一会儿又拉着魏忤和舅母一道打牌,闹得不亦乐乎。
后面的日子亦是如此,虽然一天多有亲故或者朝中官员上门拜年,但一家人还是抽出好些空挡聚在一块儿读书听曲儿,偶尔在院落里玩雪。
厅堂门前放一火盆,摆七把圈椅,众人像在梨园看戏一样瞧赵应禛舞剑,不时喝彩。而后魏忤耍一把长刀,又恭恭敬敬请父亲上前摆弄长枪。
魏骁虽然跛腿,但手上功夫不曾停过,力量不减当年。赵应祾畅快地鼓掌,看他们将地上的雪溅起来,又掀起一阵打着旋的风。
老国公爷也不甘示弱,领着夫人打拳一套,“身强体壮方得福寿康宁!”
几个儿孙跟着叫好。
此乃不变真理。
魏骁看着独自坐在一旁的九皇子,莫名瞧出了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应祾试试?”他问道。
赵应祾怯懦地笑一下,说自己不会。但还是撑着拐杖上前,接过对方递来的红缨枪。
“随意玩玩便是,无甚可怕的。”魏忤也在一旁安慰道。
“好。”赵应祾应下,很随意地握着枪柄在空中挥舞两下,像是找到其中乐趣一般对着魏家人笑。
魏骁点头,“这些东西不求精通,但求强身健体。你莫将自己困在过去,明白吗?”两人同病相怜,他看着赵应祾偶尔畏畏缩缩的模样有些不忍,便想给这孩子说几句。
“明白!谢谢舅舅!”赵应祾认真应下,满眼是不作伪的开心,笑意盈盈。
待魏骁转过身后,他没忍住,下意识雀跃地将枪在手腕转一圈挽了个花。反应过来后,他赶忙失手将枪落在地上,又假装不经意地望向四周,正巧看到在一旁擦拭神鬼错的赵应禛。
对方仿佛是这才有所感地抬头。
两人对视,赵应祾朝对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若旭日晴雪初破冻,暖了一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