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清和,景熙熙,燕喃喃。
游人成队,骑马拉弓,好一片热闹景象。
有官员射中了飞鸟,却不知落在何处,他帮着一块儿找。
那便是相逢第一出。
红红白白簇花枝,终嫌来时晚,才到处、春风起。
瘦瘦小小的赵应祾就蹲在地上瞧那被箭射穿翅膀的鸟。
他那时还不认识他,见他穿着精致却又不像被好好生养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家大臣带进来的庶子。
那小孩不怕人,只是抬头往向他,一双眼睛框在那尖瘦的脸上显得格外大,满目好奇。
他用回孤语问他,“……?”
十二岁的赵应禛听不懂,只能摇头。
那男孩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鸟,“它?死?”
他问,它死了吗?
赵应禛望着那地上的血积起一小汪,心知那鸟畜必是活不了了。况且春蒐就是为了打猎,总不是为了来赏鸟。
不过他却下意识地再摇头,“大抵还能救活。”
“我带你去帮它包扎?”
他走上去拎起那只鸟,回头想去叫男孩一道,却发现那人突然不见了。
微风困在春围中,远远有官员们朗声说笑之语,这树丛却安静得只闻虫鸣。
一片汪洋绿意。
他仿佛做了场梦,梦到一个站在被射中的鸟旁的男孩。
该不会是鹤鸟成精了罢?
胎仙、胎仙。
他笑自己遇到了个求救的小神仙。
总之,他最终还是救了那只鸟。
赵应禛收回望向屋内的目光,突兀地后知后觉,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他从来不是恻隐心泛滥之人。
只是因为那是他的蝴蝶!是他的鹿!是他的小鹤啊!
他怎会不心疼?
怎会不要他?
又怎么会不爱他?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花旌方才的问话,就像他不知道赵应祾会不会相信他——相信他以后的温柔不止是因为同情,也不止是因为“路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