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惊地发现墙壁上的壁画并非是人为绘制上去的,而是自发生长出来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壁画,而是一种陌生的苔藓!
黑绿的苔藓爬满了肉瘤状的墙壁,隐隐泛着血色,像寄生真菌般紧紧地攀附其上,从血管中努力汲取养分,密密麻麻的,仿佛拥有着极为高级的自主意识。
梁挽颐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不知道墙上这种陌生真菌是否带着什么毒素,又是否会对她的精神产生影响,她不敢轻易去做任何尝试。
她不是生物专业的,也不是专门研究植物的,但她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哪种真菌可以自主生长成人类能够理解的图案。
如果眼前的真菌真的有这种能力,它岂不是可以和人进行沟通了?
它既然可以依靠生长来绘制图案,那是否也可以通过生长来书写文字?只是梁挽颐并不知道它们的生长周期是什么,要与它们沟通需要等待多长的时间。
思及此,梁挽颐发现她刚刚竟然产生了想要向这些古怪真菌问路的冲动。
她疯了吗?
梁挽颐伸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这东西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呢,就算它真的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并不觉得它所生长出的文字是安全的。
谁又能保证看到那些文字之后,她的精神还是正常的?
她再次抬头向头顶上的三足金乌图案看去,虽然离得非常远,但还是能够看出来,那棚顶的花纹和墙壁上的一样,都是由这种奇怪的苔藓生长而成的。
这样看来,从上方照射而下的光芒应该也是这种苔藓散发的光,她以前就听说过有些真菌会在特殊的情况下发光。
梁挽颐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她又往后退了几步,并不打算真的去搞明白那些真菌到底是什么?她甚至觉得这本身就不是她应该知道,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出去的方法。
洞穴很大,整体呈圆形,在最中央的地方有一个同样是圆形的大水池,水面极为平静,静得就像一面镜子,没有水的轻薄感,反倒让人觉得沉重。
梁挽颐从洞穴的角落往水池边走去,因为这里的空间太大了,看似在眼前的水池,她竟然走了好半天才走到。
这里的一切都放大了无数倍,如果把整座洞穴比作是巨人的巢穴,那中心的水池则像是提供给巨人的浴池。
水池没有围栏,就只是在地面上开了个洞,往里注了水,看起来简陋又危险,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会落水的恐惧感。
梁挽颐站在水池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去,这一看之下她却差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错了,全错了,她刚刚所以为的“水池”这个描述词是完全错误的。
这绝对不是水池!梁挽颐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想出该怎么去形容它,更准确来说,她现在身处的这处“宫殿”是建在脚下的巨大水渊之上的。
是的,从“水池”望进去,她像是望进了海底世界,水下幽远深邃得让她战栗,她甚至无法真正看到最深处的海底,更深的地方是好像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让人不敢想象如果坠入其中会是一种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