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爷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小神医,这一千万你放心,到时候由白爷爷负责收起来,放进卡里,你不用害怕有人会抢这些钱。
白爷爷满头白,眼神里却充满了激动,也许是觉得这么多人找他出面请我看病是一种荣耀吧。
我甚至想拒绝他了,但看到他眼光中那份骄傲的神采,突然觉得如果拒绝了他,那些省里的领导会如何的看他呢?他会不会已经向他们打了保票了呢?毕竟让一个死了几十年的姐姐复活这样的事情引起轰动是非常正常的,我错就错在没有交待他们为我保密这件事情。
而且一想到那些为国而死的烈士们对国家别无所求,只希望后人能够承认他们是为国而死的,能让后人记住他们的名字而已,这些人当中,那个将军还是白爷爷的父亲,他肯定要去求这些领导的,而如果我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去治好那些省领导干部的病,甚至是老红军战士的病,白爷爷以后说话的份量肯定不一样了,那件事情得到落实的可能性就大得多,毕竟凭祥也是归省里管。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总会有人牺牲才能让其他人得到幸福,这也许也是天道之一,有得必有失,烈士们为了我们的国家洒尽热血,才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那就让我为他们献出一条命吧,况且,哪怕不去治这些老领导,两年之后我也是会死掉的。
这么想着,我心里坦然了起来。我说好吧,白爷爷你在楼下等我,我换个衣服就去。
白爷爷说好好好,我已经买了包子和牛奶,你下来就可以吃了,省领导派来的车子已经在宾馆外面等侯了。
苏子妍已经穿好了衣服,我慢慢的收拾着东西,进卫生间里把昨晚那套黑衣服化成水冲进了马桶里,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那么年轻,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乌黑的长,性感的小鼻子,粉红的双唇,深邃而清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毛,有点像鸭蛋一样的脸,这一切,今天都可能会消失了。
我突然好想回家,好想看看父亲最后一眼,不知道他那晚回来不见我之后,会不会着急?
我决定给他的BB机一条信息。
出了卫生间,背起我的包,跟着苏姐姐离开了宾馆,下到一楼大堂,我找服务员用电话给父亲留下了一句话:“爸,我爱你,我明天就回家。”
然后红着眼睛上了门外的一辆光亮的黑色小轿车,白爷爷坐在前面,我和苏姐姐坐在后面,白爷爷递给我们早餐。
我接过,全部给了苏姐姐,说我不饿。
苏姐姐说不行啊,今天你要累坏的。
我说我吃了也会累坏的,不用吃了。
苏姐姐只好收起来,说你饿了就给你吃。
前面有一辆警车开路,因此虽然是上班时间,车很多,但一点也不堵,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一个大门口,门口有军人持枪站岗,看到我们的车子还敬礼。
车子缓缓驰进去,路两边是绿树红花,路面铺着厚厚的一层柏油路,车子行驶在上面,没有出一点声音。
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一片平房,呈圆形布局,非常有层次,这里又有一层关卡,也是有军人持枪守着,还让我们的车子停下来查看了一下,这才放行。
车子终于来到了一处广场上面,中间有喷泉,有假山,还有绿树红花,还有小型的体育场,上面有各种体育器材,十几个老人正打门球。
看到我们的车子来到了,他们突然把槌棒一扔,就向我们围过来,司机打了一声喇叭,便看到各家各户的房门都打开了,一个一个老头子老奶奶从里面走出来,有些是被人推着轮椅出来,不一会就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了。
白爷爷有点激动,说小神医啊,这些老人平时想见一面都难呢,没想到我今天全都见到了。
我从车窗看出去,看向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期盼,面对这样的目光,我真的无法拒绝每一个人,可是我不知道我能看得多少个人,如果每个人都不是不该救之人,那都不要紧,最多少活一年时间而已,怕就怕有人是不该救之人,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谁是不该救。有一种踩在雷场的感觉。
白爷爷早就下了车子,苏姐姐也下了车子,两个人立时被围了起来,他们都以为苏姐姐就是那个小神医,有些老人说这个小姑娘还没二十岁吧,太年轻了吧,是不是骗子啊?
苏姐姐说她不是神医,然后看向车里的我。
我慢慢推开门出去。
白爷爷一指向我,说小神医在那边。
那些老奶奶老爷爷这才向我看过来,突然有一个高大的老爷爷就开始骂娘了,勃然大怒,指着白爷爷说你敢来到这里骗我们?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