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畿对自己的速度估计得还算准确,花费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赶到了叶公子所居住的玉渊南苑小区。
“干什么的?”站在门口的哨兵看见诸葛畿靠近喝问道,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被暴雨淋得透湿的男子会是自己站岗小区的业主,那些高层人士不可能会有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使有也不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呵呵,是我…”诸葛畿撩起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笑道。“是朱公子啊,真是抱歉我没认出您来,”哨兵立刻礼貌了起来,但却依旧有些疑惑,“您…您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请问需要帮助吗?”
“未曾在暴雨中狂奔过的青春何尝不是一种遗憾?”诸葛畿随口应付道,同时掏出门禁卡刷开小区大门快步走了进去。哨兵似懂非懂,正想为诸葛畿撑伞,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诸葛畿顺着大路向西北角的2号楼走去,叶公子家的咖位“不高”,只能住在“犄角旮旯”的位置。柔和的灯光从多个角度投射在小区中的亭台轩榭、小桥流水,将燕京之地装扮得宛如江南水乡。只不过此时在雨幕的掩映下,诸葛畿却感觉自己仿佛是走在老西游电视剧里的阴曹地府中一般。
“非要等我见到小叶时才肯动手吗?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诸葛畿一边嘟囔一边捣鼓着叶公子所住单元的门禁。在打开门的瞬间,他得偿所愿,两个精壮汉子一前一后扑向了他,将他放倒在地,身上的92式也被人一把夺走。
“诸葛局。。畿,你涉嫌谋杀白名单人员,现我组奉命对你采取强制措施,请配合工作。”一个带着红袖标的居委会大婶走到诸葛畿身前,低声说道。“哈,劳烦黄河组来抓我,我有那么大威胁吗?”诸葛畿自嘲地笑道。
“请闭嘴,带上车!”居委会大妈示意拿人的汉子架起诸葛畿,将他拖到了旁边的商务上,这辆比亚迪停在一众豪车之间显得分外扎眼。诸葛畿咬了咬牙,在车门关上之前用尽全身气力大声喊道:“哎呀呀,你们怎么会在这?别碰我,我还有事要办!”
“靠!”居委会大妈脸色铁青,飞快从口袋中取出一记针剂插在诸葛畿的右臂上,在镇定剂的作用下他彻底老实了下来,意识陷入了恍惚当中。
还好玉渊南苑楼宇的隔音效果极佳,不然诸葛家的脸今天就要被诸葛畿丢光了。只是,该听到的人,却并不在楼中。
“小老大,”耶博矮身躲在小区围墙外通过电话向高霅汇报道,“诸葛畿被国安拿了,他虽然一路小心,但国安局好像是在守株待兔。”“哼,接下来那边没你们事了,收队吧。”高霅挂断电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陈国胜果然不靠谱,不过诸葛畿也太废物,这就被国安给抓了,本来还指望他能多替我拖一些时间,嗯…难道他是故意的吗?呵呵,倒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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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畿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自己正处于国安局的禁闭室中,但并无法分辨出是哪一个基地的禁闭室中。他想坐直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铐在了椅子腿上,只能保持滑稽的半躺姿势。
“陈局,他醒了。”“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一男一女的对话在诸葛畿身后响起。“陈叔?陈叔是你吗?”听到陈国胜的声音后诸葛畿顿时宽心了不少,这位父亲的老战友一直以来对他都照顾有加,虽然两人关于国安工作的意见分歧很大,但诸葛畿相信眼下这种危局中对方肯定能分清主次,知道对付蚍蜉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而且更关键的是,此时国安局中,诸葛畿唯一信任的人,可能只有这位陈叔了。
陈国胜抬着一把椅子坐到诸葛畿面前,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陈叔,你听我说,”诸葛畿急切道,“帝都现在受到了核威胁,我们需要找自己信得过的小组赶快展开排查,一定得是信得过的!让他们去查xxxx这个号码…”
陈国胜轻蔑地笑了。
“我也希望这只是玩笑,”诸葛畿一怔,急忙解释道,“但陈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况且这帮疯子,绝不是虚张声势的人!”
“你是真蠢啊,知道车上有国安的传感器弃车逃跑,但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叶登峰打电话,生怕我们找不到你吗?”陈国胜嘲笑道,“难怪蚍蜉能用这种弱智的说法骗你动手杀人的。”
“我…我确实…等等…”诸葛畿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我没有说对方是蚍蜉吧?”
陈国胜的脸色微变。
“难道是你吗?”诸葛畿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国胜,“是你,把我的位置通报给的蚍蜉?你…是那个内鬼?”
在诸葛畿心中,国安局中最不可能背叛国家的人,就是陈国胜。虽然他古板、顽固、缺筋、死犟,但即使在曾经的困难时刻他都未曾退缩过,咬牙带领着国安局坚持了下来,如今一切都已步入正轨,此时叛变,何异于49年入国军?
“我不是内鬼,我从未背叛国家,”陈国胜仰起脸说道,“我只是和蚍蜉合作,想要你出局罢了。”
“让我出局?”诸葛畿难以置信道,“陈叔,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看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陈国胜怒道,“你并没有得罪我,你得罪的是国家,得罪的是人民!”
“呵,愿闻其详…”诸葛畿苦笑道,想看看陈国胜会给自己安上怎样“莫须有”的罪名。“你身为国安局副局长,却与司马家勾结,官匪一家成何体统?”陈国胜痛惜道,“他们是人民的敌人,我们是人民的守护者,自古正邪势不两立,妥协只会让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肆意妄为。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为了保证国安局不至于在你手上堕落,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出局了。”
“陈叔,我们的意见确实不统一,但,你勾结境外势力,难道是华夏守护者该做的事吗?”诸葛畿失笑。“我再重申一遍,我只是和他们合作对付你罢了,”陈国胜义正言辞道,“如果蚍蜉有其他心思,他们在国外怎么玩无所谓,但若想犯华夏,需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是吗?当初云帆号事件,蚍蜉可害死了不少人,可陈叔你又做了什么呢?不还是继续和他们合作?”陈国胜终究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因此此时诸葛畿依旧不想对他恶语相向,还在讲道理。“你扪心自问,那一船上的公子小姐,对于华夏人民来说,活着好还是死了更好?”陈国胜反问道。
“这个问题你是答不上来的,因为你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所以你并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保护国家,保护人民,你终究不像你父亲那样,”陈国胜长叹一口气,“我会想办法抹掉你的罪责,这段时间你先出国吧,留学也好,出游也罢,留在国内的话,司马家不会饶过你的。”
“但,”诸葛畿没有理会陈国胜的建议,而是问道“如果蚍蜉真的有一枚核弹在帝都,你又该怎么办呢?”
陈国胜一怔,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考虑过。
而就在这时,禁闭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妈的,老实蹲下抱头,”司马醴喘着粗气骂道,左手举枪对准陈国胜的心口,“你这只臭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