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还有黄包车?”沈婕难以置信地问道:“等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对劲!”
“啊,我有怎么不对——”
“正常来说,你坐黄包车,然后到家,然后修水管,然后大扫除,然后开始睡觉,肯定会一直发QQ跟我直播的,一直哔哔哔哔哔,还会发很多彩信来,今天下午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是已经认错了吗?”肖尧苦笑道:“你说,你不是最讨厌我这样了,怎么今天……今天还来劲了啊?”
“我就是要来劲,”沈婕说:“我也要让你品尝一下这种讨厌的感觉,否则你都感觉不到。”
“我忽然觉得你这样一点都不讨厌了,”肖尧赶紧说:“检查我写2000字吧。”
“不要逃避问题!你会大扫除?肯定又是使傻妹替你干苦力吧?”沈婕说:“你说,你是不是跟她一起去东如,太快活了,就顾不上给我发消息了?你半天才接我电话——你俩抱着一起睡呢吧?”
在?能把我家摄像头拆掉?
肖尧在客厅的博古架前打着转:“你想到哪去了——修水管和大扫除的时候她确实跟我在一块,然后她就回她妈妈订的宾馆去放行李了,这不,我俩正要找地方汇合,准备吃大排档去呢。”
“你不是说刚被我的电话给叫醒吗?”沈婕说。
“啧,”肖尧说:“个么睡觉之前肯定就订好行程了呀。”
“行吧,”沈婕嘟哝了一声道:“反正我还是觉得你在哄鬼。”
“哎呀老婆……”肖尧越说越心虚:“她那么保守的人,对吧?她那种家庭,你还不了解她吗?”
“确实不怎么了解,没有你们认识的时间长,”沈婕硬杠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我家庭老师要来了,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你俩的事——反正肖尧你记住,有些事情我可以眼开眼闭,但是你记得我走那天,你答应我的事情。”
哪件事情啊?“把第一次留给你”这件事吗?
“莫不敢忘。”肖尧承诺道。
“对了,我下午发的信息你记得看,记得给我回——”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周叔叔的声音随即响起:“小肖?肖尧?来叔叔家吃饭吧,菜烧好了。”
“有人敲你家的门?”沈婕也听到了什么。
“啊——”肖尧刚要去开门,却听到里屋传来一声“哎,来了!”顿时眼前一黑。
郁璐颖一把拧开了卧室通向饭厅的门:“来了来了!”
然后给周叔叔开了门,站在门口和他客气寒暄起来。
肖尧只觉得浑身都跌进了冰窟冷水里。
“不是,没人敲门,”肖尧艰难地说:“是隔壁有人在敲门——我门是开着的,刚,刚才起开的时候开的,通通风,这老房子里长久没人住,一股子味。”
肖尧一边说,一边窜到了阳台上,生怕郁璐颖又跑来喊自己,顺手别上了门的插鞘。
随口撒一个谎,就要撒更多的谎去圆,肖尧内心后悔不已。
所幸,沈婕并未继续发难,而是说:“那就这样吧,你去吃晚饭吧,我要挂了。”
肖尧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看破不说破,试探道:“那……你睡前再给我打过来?”
沈婕沉默了三秒:“好的。”
肖尧放下电话,两腿抖个不停,心脏剧烈地狂跳。
比起后怕,他还有一种对自己的,道德不适感。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立刻打电话回去,对沈婕坦诚事实,真心痛悔。
也许这样,还能让沈婕高看自己一眼。
“大兔,”此时,肖尧身后靠着的阳台门被郁璐颖敲响了:“你躲那里面干嘛?周叔叔叫咱们去他家吃饭呢。”
“来了,”肖尧定了定神说:“大羊。”
两个人在隔壁周叔叔家用了晚餐。
周叔叔名唤“周卫东”,75年生人,比肖尧大13岁,如今已近而立之年。
而墙上新贴上去的“囍”字则表明了他新婚燕尔的状态。
新娘子姓“宋”,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温柔贤惠的女人。
“我们这里的菜,可还吃得惯?”宋阿姨热情地给郁璐颖夹了一筷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