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进小巷,发现阿鹭手臂上搭了件衫子。
“夜里冷,随手找了件素色的,你披一披。”
他喜滋滋地搂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手被占住了,不知有没有哪位体贴的小娘子愿意帮我披上。”
阿鹭哭笑不得:“席上还一个劲儿地冲我使眼色,这会儿倒装醉起来。”
话虽这样说,还是抬手将衫子披在他肩上。
得逞的晏如陶侧过头细嗅,叹道:“小娘子的衣衫可真香。”
阿鹭揪掐他侧腰,脸上却是强作正经:“我阿娘亲制的香粉,你若喜欢,送你两盒。”
晏如陶又痒又疼,也不敢躲,仍笑着说道:“香粉我不要,只求小娘子每日叫我闻上一闻。”
阿鹭装作没听懂:“那这衫子便送与你,每日抱着闻个痛快。”
贪心之人自然什么都想要,他打定了主意将这衫子顺走,人也要每天见。
“京里的事都妥当了?”她仍觉在梦中一般,阿鸾回了家,他也如从前戏言那般到了巍州来。
他顿时规矩了,苦笑道:“并未妥当。权衡之后,还是离开好。”
说罢委委屈屈地看她一
眼:“怪我无能,从前说的成了大话,如今灰头土脸地来了巍州。”
林翡自然听不得这话,拢着他的背轻轻拍着:“哪有人能事事都算得到?你能保得自家和阿鸾平安已是大幸,莫要自责。”
想想又接着说:“况且你还寻到了娄清和,将他带来巍州,待与阿峻那条线对上,便可真相大白。”
他收起玩笑的心思,与她说起端午前的事来。
五月初三那日下了朝会,凌瑶华派人在半路截住他的马车,请他尽快去芙香楼。
他见到久未谋面的凌赫,等着掂量他们兄妹二人开的价码。
凌赫倒比他妹妹爽快,抬起下颌往左侧一点:“娄清和就在隔壁,你找信得过的人送去巍州。”
他见晏如陶不接话茬儿,又继续说:“沈家那边,想来豫安伯心中有数。”
晏如陶仍旧不语,凌瑶华笑笑:“豫安伯是还有顾虑?不妨直说。”
“一回两回被你们拉来挡在前头也就罢了,这次既是你们上赶着找来,不把话说明白,我为何要开口?”晏如陶这次并无把柄在他们手上,言语行事自然优游不迫。
“豫安伯用南北贸易拖了两年,以为还能再拖延多久?”凌赫问道,“潘守仁回京后钦州又归聂家人辖制,虎视眈眈盯着巍州。至于雍州,程敏被逼得辞官归乡,冯思放着中书通事郎的位置不坐,接任雍州刺史,为的是什么,豫安伯不会不知道。”
晏如陶似笑
非笑:“为了你在凌霄关‘送’出去的那些楼船。”
凌赫不急不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陈逊和俞恺把持着雍州的地方兵和水师,岂会拱手让予毫无根基的冯思?冯思只能从赋税度支上想法子,卡着钱粮逼陈、俞二人裁军。”
“原来两年不见你人影,是去了雍州打探消息?陈逊、俞恺两个胆子也够大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才多久,就敢与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