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宁看在眼里,觉得既美好又心酸。
美好的是,她曾经拥有过爱情的憧憬和幸福,心酸的是所托非人,翟秋宁突然觉得,或许让她活在对爱情的意难平当中,是否会更幸福一些?
萧屿凡问:“邹阿姨,你能不能讲讲你们相识的过程,还有你们相处的一些细节。”
邹玉有些纳闷:“找人也需要这些吗?”
萧屿凡解释:“越是细微末节的东西,越能发现有用的线索,你们以前也报过警,提供的肯定是一些关于本人明面上的信息,却没有反馈,所以我们想通过一些小细节来发现线索。”
翟秋宁听得出来,这是他的借口,他想从两人的生活细微中寻找跟萧舅舅有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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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忆过去的恋爱时光,邹玉突然来了精神,连眼睛都变亮了:“我们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是老板,我是秘书,两人经常在一起就有感情了呗。”
“他对人是真的好,吃饭的时候也会给我买一份,有一回,我还在宿舍睡觉,他竟然买了早餐给我送到门口,我从小家里条件不好,我几乎都不吃早餐的,有个男人天天给你买早餐,哪有不感动的,他对我很好,比我父母对我都好。”
隐隐听得出,邹玉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到大,她得到家里的关爱特别的少,所以身边出现一个把她照顾得妥帖的人,就立即深陷。
“啊。”邹玉似乎想起了重要的信息:“他很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我知道他是广东人,我还特地去学了广东菜,没想到他最爱吃的还是我们这里的家常菜。”
周健宇问:“你真的确定他是广东人吗,我听说当年你们报警之后,警察有根据留下的身份信息去找过卢深强,发现那人并不是真正的卢深强,你就没想过你是上当受骗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邹玉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想必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有不少人提出过。
“她们都说我傻,但其中的感情,只有我自己明白。他的确骗了很多人的钱,我觉得他是有苦衷的。一个细心体贴的人,心能坏到什么地方去。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有一次我跟他去见材料商,在路上遇到一个卖菜的老太太,大冬天的,老太太穿着很薄的衣服,瑟瑟地发抖,面前就放着两小捆莴笋。他问了两句,得知老太太孤寡一人,就掏钱买了两把莴笋,还给了老奶奶一百块钱,让她在家休息两天,等天气好了再出来卖菜。”
“有这么善良的心,怎么可能故意骗别人的钱,他很可能被人威胁了,其实我也知道,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如果他还在,我很想再见他一面。”
周健宇也不再纠结着这人的失踪到底是恶意还是故意,只是将她所说的一些重要信息记录下来,比如对方爱吃红烧肉,比较有爱心。
“他的广东话说得标准吗?”翟秋宁忍不住问,要确定一个人生成的地方,听方言最能明白。
“他说广东话挺好玩的,但我还是喜欢听他讲普通话,他的普通话很标准,我念书那会儿想去考播音员,但可惜普通话没过关,被刷下来了,他还教过我呢。”
翟秋宁暗忖,没听过萧舅舅讲普通话,所以没法去印证。
她将目光移向萧屿凡,想从他脸上读出对这些信息的分辩。
萧屿凡索性拿出了萧舅舅的照片,问:“你看这个人像吗?”
那是萧舅舅的近照,五官清晰可辨。
邹玉接过来看了看:“这人我见过,炳哥也给我看过这个人的照片,我也不知道像不像。”
邹玉表明,她印象里是那个年轻的卢深强,至于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眼眉有那么一点像,但却没办法肯定是不是。
她说:“深强他很帅,皮肤也白,是那种天生的白,他年轻的时候也在工地上亲力亲为,皮肤却晒不黑,这人皮肤也白,但比起深强,好像还差一点。”
听她这么说,萧屿凡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邹玉突然记起一件事:“有一次我陪他到工地上边去,堆钢筋的地方突然发生垮塌,那堆钢筋滚落下来差点砸到我,他快步跑过来挡在我前面,他的手受了伤,被钢筋戳出一个洞来,当时流了好多血,伤好后,虎口的地方留下一个很大的疤痕。”
翟秋宁心里一惊,那天跟萧舅舅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到萧舅舅的右手虎口地方有条很深的疤痕。
每个人的伤口都有一段疼痛的回忆,所以她从来不会去问别人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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