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上楼来,妈妈正好在那劝施惠坐下来吃饭,偏汪敏行始终不松口。
孙施惠也没所谓,说他不饿。
汪老师吹着碗里热汤上的浮油,阴阳怪气道:“能饿嘛,你女儿已经想法设法地喂了那两个肉丸子了。”
孙施惠充耳不闻,只问上楼来的汪盐,“你和你阿哥难舍难分地聊什么呢?”
“聊他要跳槽了。”
“最好不过。”孙施惠听后,仍坐回他的沙发上去。
汪盐也不理他,自顾自去餐桌上吃饭,刚才在厨房里闻了些油烟,胃口不大好,筷子也伸得不积极。
陈茵也先撇下施惠不管,饭桌上母女俩再絮叨起来,问盐盐月经停多久了,“会不会太早,不准啊?我看你样子,恹恹的。”
“热的。”汪盐被妈妈这么一说,才松懈的心又悬起来了。
陈茵又紧着问,“那么你自己算算日子啊,排卵的那几天,同房了没?”
“妈,吃饭呢!”
“我晓得吃饭呢,这又没外人,你还怕难为情啊。”
“没有就是没有,你别追着问了啊。”汪盐扒一口白饭,怪妈妈怎么也到年纪了似的,催生好可怕。
陈茵自打他俩结婚后,情绪算是平静许多了,好么样地又被他们急起来了,“怎么我就催生了呢,你以为你爸爸不失望呀,他大老爷们不大爱表现罢了。你信不信,你俩现在有个孩子,他保证什么气都消了。”
汪敏行听着,筷子一搁,冲妻子撂脸子,“我没你这么糊涂。”
陈茵不买账,“是没我这么坦白。我还不知道你,行了,气也撒了,谱也摆了,这把人单独搁在沙发上算怎么回事啊,来个人看到了,你自己脸往哪搁啊。”说着,陈茵再喊施惠过来吃饭,也吓唬他,“你再不吃,就全是剩菜了啊。”
显然汪老师气没消,也不喜欢妻子这副慈母多败儿的和稀泥,“剩就剩着,饿一顿不会怎么样。”
汪敏行将将想说,你这好在没养个儿子,不然也是没骨气得多。汪老师私心看来,男儿担当、血性比什么都重要,这好端端的军令状才立得,掉头就改,他不小瞧臭小子也会被臭小子小瞧了。
于是,丢了饭碗也作警告她们母女,“谁舍不得就过去一起陪绑啊。”
吃过饭,汪盐收拾桌子,洗碗。没多会儿,爸爸把她叫进房里,说教了好一阵。
她再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
父母再相约下楼去散步,汪盐这才有空问孙施惠,“你要吃点什么?”
“老汪骂你了?”
汪盐没作声。
孙施惠这才从沙发上起身,过来端详她,“骂你什么了?”
“做事任性没计划呗。”
人家父女教子,孙施惠倒是不痛快起来了,“你不会往我身上赖啊。”
“赖你什么?”
“赖我骗的你,赖我勉强你。”
“你也没有骗我多少,勉强我多少。别把我想得那么白痴。”
“什么意思?”
汪盐从冰箱里翻出半边西瓜来,揭开保鲜膜,再去找勺子来挖,一面吃一面递给孙施惠,客观陈述,“意思就是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什么?”某人接过一只不锈钢的圆汤匙,却不往西瓜上去,只专心问她要答案。
“心甘情愿和你结婚,和你那什么,满意了吧!”汪盐吃着沙沙的西瓜,莫名暴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