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开的门,纯黑色,半虚掩着,门上用白色的油漆涂着一串儿英文。
看起来有点像什么鬼屋的入口。
林语惊脚步一顿,走了过去,看清上面漆着的字母是什么。
——tattoo。
纹身的店?
铁门不高,她垫着脚,里面是一个大概也就三四平米的小院,正对着一扇木门,上面木牌子上刻着个很复杂的图腾似的东西。
林语惊被这个从里到外都写满了“我十分牛逼但我十分低调”的纹身店深深吸引了,她犹豫了几秒,抬手,伸出一根食指来,轻轻地推了一下黑色的铁门,嘎吱一声轻响,悠长,悠长的划过。
小小的一个院子,巴掌大小,里面的植物生长轨迹很狂野,看起来常年没人打理。
林语惊走到门口推门进去,屋里光线暗,昏黄发红光,深灰的墙,上面挂着红色的挂毯和密密麻麻的各种纹身图案,漂亮又精细。
她仰着脑袋看了一圈儿,一回头,顿住了。
才发现这屋里有人。
门后角落那块儿,被门板挡住,视线死角,刚一进来看不见。
深灰色长沙发,厚地毯,无数个靠垫抱枕乱七八糟丢着,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长得都挺帅的,属于那种很有个性的帅哥,留着三胞胎似的脏辫拖把头,纹着三胞胎似的繁复花臂。
三把花里胡哨的拖把看着她,一动不动,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其中一个还保持着一手夹烟凑到唇边的动作,烟嘴儿悬在唇边三厘米的位置,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然后,他眼睛动了动,从她的脸一直往下走,移到了她的衣服上。
林语惊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像是观赏动物园大猩猩一样的神情,那种新奇又诡异的眼神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刚刚是唱着青藏高原进来的。
她就这么被扫视了大概三四秒,有点尴尬地抬了抬手:“……嗨?”
啪嗒一声,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的拖把一号最先反应过来,也跟着打了个招呼,拖着声:“欢迎光临,你等一下啊。”
他把烟咬进嘴里,用他那条纹满了花纹的胳膊肘往身后戳了戳:“倦爷。”
林语惊这才看见,这长沙发上还有第四个人。
幻之第四人头上盖着一块深灰色的毯子,一直盖到腰腹,下身一条深灰色长裤,整个人完全融入到了同样颜色的沙发里,肚子上还放着两个抱枕。
睡得一动不动,还被他的拖把朋友挡住了大半,一眼扫过去真的看不见。
这人被戳了好半天依旧没反应,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像一具高贵的睡美人。
拖把一号又叫了他一声:“沈倦。”
睡美人蠕动了下,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靠着沙发背屈起的那条大长腿伸直了,翻了个身脸朝里继续睡。
毯子还蒙在脑袋上,厚厚一张毯子,林语惊都怕他把自己给憋死。
拖把一号“啧”了一声,扭着身子,两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别他妈睡了,起来接客。”
睡美人清眠几次三番被扰,又让一花臂猛男袭了臀,骂了句脏话。
他抬手捞了个抱枕朝着旁边的人砸过去,声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带着浓浓的倦意,沙哑又不耐烦:“我接你妈,滚。”
“……”
非常暴躁的一个社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