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裙子,没忍住捂住嘴打了个喷嚏,裴译突然就感觉到了外面的风有多冷,他身上没有外套,口袋里也只装了烟和打火机。
他的眼神就像死了一样,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女人得去地下见他爸为了实现这一点,他可以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可很快裴译就又想起他的小狗以前答应过他,如果他死了,她也会跟他一块去死。
她很真诚,也很纯粹,可这样的人放到现在这个社会上,通常都会显得不太聪明,很容易遭别人的白眼。
为什么要在一个男人面前那么卑微?为什么不把好东西都留下来给自己用?为什么不把那些不爱她的人都甩到脑后,为什么不像大部分人一样选择更爱自己?
就像那条主人死后还是会每天去车站等主人回来的秋田犬。
你去问一条小狗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小狗又听不懂,它就只知道笔直地坐在那里,等主人回来。
人活了很长时间都学不会怎样去爱,而狗狗一生下来就知道该如何去爱别人。
所以她这辈子一直都是不苦别人,只苦自己。
裴译下意识紧了紧手心,最后还是松开了,他点了一支烟,然后沉默地朝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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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沉,乌云密布在头顶,只要拿着剪刀去剪上一下,就马上会有雨水倾泻下来。
眼看就要下暴雨了。
他手上多了些稀疏的雨滴,仿佛刚才的一幕重现,让他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她的眼泪。
回家后,妈妈正在办身后事,她换上了深色系的套装,整个人终于有了一点成熟的痕迹。
看到他回来了,她只扫了一眼,目光就又落到了手里的资料上,边查保险单边说道:
等回北京了再给你爸办葬礼,这边天气见鬼,估计要发洪水,趁早走吧,骨灰已经烧出来了。
裴译一声不吭,直接去厨房拿了把刀子,站到了女人身边。
看着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女人终于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古怪地问道:你干嘛?
裴译拿起了刀,刀尖对着她,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刀尖对准了自己。
他发现自杀好像比杀人要更容易。
妈妈我们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