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几个进士看着吴桑能得皇帝另眼相看,就跑过去敬吴桑酒。
况且吴桑身边还坐着一个张毅,张毅大咧咧地把这份热闹凑得更是热闹。
皇帝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吴桑可不是。几杯下肚就醉了。
脸色红扑扑的,双目微微耷拉,垮着个肩膀,竟是要睡觉了。
礼部尚书张钝雪对吴桑一直印象颇佳,本就对吴桑被圣上贬成进士觉得惋惜,现在看着吴桑还被张毅拉来拉去的,就忍不住想起身去劝。
刚刚欠个身,就发觉衣角被人扯住,低头一看,原来是兵部尚书方博明。
方博明在底下悄悄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张钝雪不要去劝。
方博明知道张钝雪在关注吴桑,也知道他赏识吴桑,只是在圣意如此大起大落之时,过度的关注都会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博明不过去,宋恕已经起身走过去了,手放在吴桑的脸上碰了碰,吴桑昏昏yu睡,没有搭理他。
张毅拉着吴桑还要继续喝。
宋恕皱着眉头,不客气地道:&ldo;走开!&rdo;
张毅大神经,感觉不到宋恕明显反感的qg绪,嗓子还扯开道:&ldo;gān嘛叫我走开!我就坐这里的!&rdo;
宋恕拉着吴桑就要往外走。
一边的内侍赶紧过来,好心提醒道:&ldo;宋参领稍坐,陛下赐宴,您又是武状头,这样离开不妥。园内设有休憩间,不如让奴才扶着这位进士先进去休息,等会这边好了,奴才领您过去。&rdo;
宋恕当然知道皇帝都还坐着,自己这样离席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他担心吴桑身边坐着一个张毅,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灌酒,心里不放心。又知道,这样贸然带吴桑离席,明日吴桑醒了肯定是会不悦的。
于是不得不点点头,道:&ldo;有劳公公。&rdo;
那个内侍道一声,这是奴才的本分,就扶着吴桑往后院走去。
坐了一会,皇帝道,朕在恐大家不够尽兴,也提前走了。
休憩室里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小单间,本是给皇宫贵族、顾命大臣更衣、换装用的。
皇帝到的时候,有些不确定的回头问奉安:&ldo;你确定他不会醒过来?&rdo;
奉安脸上挂着让皇帝放心的笑,道:&ldo;陛下放心,老奴在他的酒杯里下了安神的药,只要动静不太大,是醒不过来的。&rdo;
皇帝点头,心里却始终有些忐忑,紧张的qg绪比自己第一次登基似乎更胜。
伸手撩开蓝棉布呢的帘子,chuáng上躺着的男子正在闭目安睡。
皇帝放轻了脚步靠近,心跳得几乎要扑出胸腔了。
那无数次睡梦中不肯给予的正脸,终于再次真实的呈现在了面前。
那熟悉地如同掌纹的面容,即使不思量,自难忘,依旧给皇帝带来惊艳眩晕一般的视觉效果。
睡梦中的吴桑十分安静,睫毛安静地栖息在眼睑下,鼻翼微微扇动,发出匀绵安心的呼吸声。
眉目宁静,脸色绯红,带着酒意,嘴角微微上牵,似是好梦好眠。
皇帝不敢伸手去触他,只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
浓重的酒意掩不住他身上的气息。
那小米一般的芬香。皇帝闻得双目又酸又涩,几乎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