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踌躇间,门外身影一闪,进来一个瘦小孩,原来是珲哥。
“哪来的小乞丐,这里是你进来的地方吗?滚!”西门庆一声怒吼。
珲哥是见惯世面的人,立刻跑到武松身旁,抬头道:“我是武都头的人,他刚才派我出去做事,现在回来报告!”
“嘿,我今天是瞎了狗眼,对不起,小兄弟,请坐。”
西门庆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武松反倒是心中安稳,原来这西门庆也并非是好脾气的主,他是跟红顶白的白鸽眼,只要我沉着气,总是有发作的机会。
珲哥听了西门庆对自己的客气,也就神气起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武松身旁,郎声说道:“武都头,你让我跟陈二狗说明晚才来听你训话,他回话了,说明天中午就在那里等候!您就悠着点,慢慢去也不迟!”
武松点点头,心中暗笑,这珲哥真是滑头,这话还用回吗,他是知道我们来喝酒,也想来蹭一顿,反正是借花献佛,也没所谓了。
“各位,我出去换了衣服,再进来伺候!”西门庆给众人团团行礼,就走了出去。
王二牛立刻小声说道:“武都头,那张小三和陈二狗就是跟着西门庆厮混的,都是奸诈之人,你跟他们交往,小心为上。”
“谢谢王都头提点!”武松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
西门庆很快就回来了,一直陪在武松身旁,净往他碗里夹最好的菜,看到酒没有了,立刻斟上,也不忘给众人戴高帽,从王二牛三十年前做都头的威风事迹说起,一直说到武大郎的烧饼如何是阳谷县一绝,最后说到武松在景阳冈打虎何等英雄,竟然说得滴水不漏,没有丝毫能让武松发作的机会。
武大郎是喝到兴头上,不住的跟西门庆互动,最后竟然勾肩搭背的,仿佛跟他才是亲兄弟,差点要烧黄纸,斩鸡头,当场结拜,武松是越看越心烦,推说要去小解,想到外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武都头,我跟你一起去,肚子痛!”珲哥一手拉着武松的手臂,武松一看,他脸色惨白,似乎很辛苦。
“珲哥,你怎么啦?”
“都怪自己嘴馋,昨晚剩下半碗粥,不舍得倒掉,虽然馊了,还是吃了,现在。。。。。”
“呸!我从来没听说过吃粥会吃到一个好人半死不活的,你应该是在这酒楼上吃了什么才会那样吧?”武松灵机一动,立刻借题发挥。
珲哥也是精明的人,一听就听出其中奥妙,立刻大声说道:“没错,我就说吃了那碟炒猪肠才会那样的,哎呀,痛死我啦!这黑店收买人命!”
“一定是了!猪肠只有你一个人吃过,大家都没吃。”武松一手扯着西门庆的衣襟,大声喝道:“西门庆,你是什么居心,刚才一直劝我吃猪肠,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打了你手下张小三他们,你是来报仇的!”
“都头,小人怎敢。。。。。。”西门庆一下子吓蒙了。
王都头也是气恨张小三调戏小梅,西门庆是张小三的主人,那正好了,他大声道:“西门庆,你家里有生药铺,下毒可是方便得很啊。”
张龙赵虎和四名捕快都是懂得世故的人,心想两位都头摆明是要跟西门庆找茬的,打他估计是不会,西门庆跟知县大人也是有交情,不过在他身上敲几百两银子就必须了。
真所谓是各怀鬼胎了,武松纯粹是来找茬,王二牛只是想出出气,太过分也不敢,其实跟六名捕快心思一样,就想敲西门庆几百两银子。
嘭!嘭!嘭!
张龙赵虎守住门口,四名捕快把桌上的碗碟打个稀烂,口中不住喊道:“亏你还是阳谷县大户,一点规矩都不懂,竟然下药害新来的武都头!”
西门庆听到“规矩”和“新来”两个词语,立刻明白,连忙跪下:“武都头,小人知罪,请你给小人一盏茶时间去准备!”
张龙和赵虎互相对望了一眼,笑着过来搂着武松,安慰道:“武都头息怒,西门庆这人向来算是奉公守法的,谅他也不敢有什么诡计,你就听他解析一下,呐,西门庆,我们算是帮你了,至于怎么才能令都头解恨,你自己看着办。”
武松心中叫苦,张龙赵虎算是对自己很好的兄弟,给两人抱着也不好发作。
西门庆再次磕头道:“武都头景阳冈上打虎,威镇寰宇,来到阳谷县,是我们的福气,小人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没有想到要孝敬,现在立刻出去拿五百两银子孝敬都头跟各位差大哥!”
“握草!你以为劳资是来收保护费的么?”武松气得七窍生烟,推开张龙赵虎,举起拳头往西门庆头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