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曾在大作离骚中写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作为高阳后人,楚人们过的还是古六历里面的颛顼历,也是后来嬴政统一之后天下遍行的历法。
这样的历法是以九月为岁末,十月为新年的,因为十月又称冬月,按五行说属于水行月份,与颛顼北方水德大帝暗合,所以要这么算,众人离开项家的时候正好是临近岁末。
这让后世而来的虞周很不习惯,好在几个月的忙碌之后,韩老头提议按照夏历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度过元日。
中国人过春节的习俗已经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演变叫法不同、看重程度不同而已,好久不见的韩老头满眼血丝风尘仆仆,却把腰挺的枪杆一样。
老家伙有理由这般骄傲的,近三个月的时间,总共运回多少铜锭铁锭虞周不知道,但是不大的山洞已经全部堆满,曹皮匠已经开始寻找另外贮藏的地方,用魏老头的话说,如果全部打造成兵器,足够千人造反用了……
这什么比喻,真是的,几个老家伙已经够不安分的了,魏辙还以造反为标准,以为虞周现在的处境跟刘邦流落芒砀山一样么,比他缺吃少穿没兵器好多了好么!
既然是过年,就离不开吃喝跟礼物,虞周努力的想把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过成后世的模样。
两个小姑娘明眸皓齿的,看上去就喜庆,不能厚此薄彼,一人一个小小的铜镜到手,美滋滋的照起来,这可是当哥哥的亲手打造,打磨的光鲜亮丽不说,也轻薄许多,背面刻着她们各自的名字,甚至还有不同的图案。
项然那面后面是个小凤凰,而虞悦的则是一枝青莲,虽然手艺不精丑了些,依然让两人爱不释手。
“呔,不为人子,老夫辛辛苦苦弄来的铜就被你这般作践,我怎么觉得你光长个子不长本事了,看那两团雕刻的,什么东西啊,辱没了老夫名声……”
真是的,挺大的人了还吃小姑娘的飞醋,送什么都不如钱来的实在,几枚锃光瓦亮的铜钱递上,韩老头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了。
仔细打量过后,老家伙疑惑道:“这不是时下的蚁鼻钱啊,也不像秦半两,怎么这般奇怪?”
当然奇怪了,虞周又不知道日后的秦半两什么模样:“义父,这只是当礼物用的吉祥钱,图个喜庆,您真打算私铸铜钱啊。”
韩老头牛眼一瞪:“不然老子累死累活图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养你们几个小混蛋,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看你最近手艺也没长进嘛,净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魏辙在一旁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小子最近不学无术,连钱范上面的文字都是老夫所写,好像他不识字似的。”
两个老家伙一吹一捧,把虞周气的肺都要炸了,真要铸钱也得等日后大秦一统好不好,现在做出来用不了两年就得淘汰,而且钱币都是青铜所铸,哪有用纯铜的,魏老头也是,自己只会简体字跟楚篆,这不是想要他写几个秦隶新鲜一下嘛。
“子期,许久不见,家中老母多亏照料,请受为兄一礼。”
还是跟实在人说话舒服,虞周急忙让过,陈母是长辈,两个小丫头叨扰的更多。
“陈大哥客气了,小妹多蒙叔母照料,还未谢过。”
客套话翻来覆去就没意思了,陈婴开门见山道:“子期,开采而来的铜铁你打算如何处置?”
陈婴作为协调的大管家,问他一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一来看在韩老头是他义父,大伙在外采铜多有仰仗,二来看在魏老颜面上,否则以虞周的年纪,断不能与陈婴同辈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