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借贷的利率再高,也高不过银行,更何况当初白底黑字写着呢,既然答应了这场饭局,多少也有心理准备。
催债这事儿要得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面子和台阶。
若换做闻涛,兴许也没那么难,只可惜他撞上了闻舒这个商场新贵,摸不准对方脾气,所以就一直拖着,等待一个能连接彼此的桥梁,简称——“熟人”。
许念听着酒桌上的你来我往,纵使不情愿,也不得不佩服。
陆文州的成功是自带出身光环的,可方振不一样,他就是个草根出身的穷小子,仅凭一己之力与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家族平分秋色,没两把刷子那是绝对不可能。
抛开道德素质不谈,单轮个人能力,这其实是个很值得学习的厉害角色。
眼看难题即将解决,闻舒作为主人家,理应说点和和气气的场面话。
他屁股都从椅子上抬起来了,忽闻“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用力推开。
陆文州那张几乎要黑成锅底的脸,就这么措不及防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情此景,许念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
除了他之外,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反映最快的是那位“杨白劳”,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忙主动上前握手,“哎哟!怎么也没人告诉我陆总来啊,我这招待不周的,陆总您可万不能嫌弃!”
说话间还不忘回头,用埋怨的眼神扫过余下三位。
看吧,就是这么现实。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此刻就巧言令色到恨不能把头低到尘土里。
陆文州不作表态,干晾着他伸出来的右手,迈步走向许念,盯着人侧脸,不阴不阳的笑,“方总,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
看的是许念,话却是说给方振的。
方振一扬眉毛,还挺得意,坐在椅子里嬉皮笑脸的打趣:“来者皆是客,跟地不地道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不地道,您这不是也来了?”
他用的是“我们”而非“我”。
寓意再明朗不过。
陆文州脚步一抬,眼看就要上前,被许念迅速起身拦住。
“不要!”他拼命抱住男人腰身,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我们出去说。”
那是乞求,卑微到不能再卑微。
“你有病吧!”
闻舒受不了了,大少爷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指着陆文州鼻子大骂,“我俩出来吃饭有你什么事儿啊?有病就去医院别出来祸害人!”
这话可不压于骑在老虎头上拔胡须。
许念哭得心都有了,但他没办法,能做的只有更加用力的抱紧男人,还有就是默默祈祷闻舒赶紧闭嘴。
好在陆文州也没那么不讲情面,冷着脸扫过闻舒,一脚将许念刚刚坐过的椅子踹翻,“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我看最大的祸害就是你!”
闻舒的脸刷一下涨得通红,提着拳头就要冲上来:“陆文州我草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