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辞也跟着看了一眼白元槐,突然想起时寒黎之前说的话,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指尖移向最后一个石子。
“最后这个,位置在西边一个很偏的地方,我不知道那是哪里,当时走这条路的有五只蜘蛛,回来的只有一只。”
程扬马上说:“看来这条路不能选。”
时寒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里面有什么?”
“机关。”殷九辞看向她,“根据回报,里面的温度要高于别的地方,还有一些我猜测是奇门遁甲的手段。时寒黎,你不会想选这条路吧?”
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时寒黎的脸上,时寒黎说:“具体都有什么?”
“你说真的?”殷九辞神色严肃起来,“蜘蛛能了解的事物有限,能提供的参考非常少,只能推测里面有些什么。”
“毒蛇,窒息,和机关,你会选哪个?”时寒黎说,“相对而言,在机关下存活的几率更大。”
殷九辞目光一动,李慕玉说:“蜘蛛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关么?”
殷九辞收回盯着时寒黎的眼神,把蜘蛛零碎的信息整合着告诉他们,最后说::“……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人一旦进去,真正的危险恐怕要比蜘蛛遇到的还要多。”
“所以需要有人探路。”时寒黎干脆地做出决定,“我明天去一趟。”
几人的脸色都是一变,但是谁都知道,有人探路是必须的,否则结果就是所有人下去一起死,而这个人探路的人选,只有时寒黎合适。
其实时寒黎会选择这条,不只是因为她说的原因,而是她想起在书里白元槐和这里的人聊天时说过一嘴,地下城的训练场就在西边的方向。
地下城会定期组织人去外界训练,很大可能直接从训练场出去,所以她判断,这条路的危险性应该最低。
毕竟其它路都可以提醒居民不要误入,这条路可能必须要有人走。
无论其他人是否赞同,时寒黎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做出改变,她离开矮桌走向浴室,准备清理一下然后赶紧休息。
关门的声音传来,白元槐看着三个沉默的人,小心翼翼地问:“就这么……任由时哥自己去冒险吗?”
“时哥决定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程扬琢磨着,“你们说,我提议跟他一起去,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零。”李慕玉说,“时哥自己有数,你万一在里面受刺激升阶了,时哥还得把你扛出来。”
程扬不说话了,这还真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
他不放心地小声说:“但是时哥也有可能突然进化啊……虽然以时哥的阈值,这个概率小一些。”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李慕玉也沉默下来,犹豫不决。
殷九辞神色难辨,他难得没有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而是转向白元槐:“你很幸运?”
这个话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元槐一时没反应过来,又不敢得罪殷九辞,谨慎地说:“算是吧……”
“把你之前对他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殷九辞说,“关于你的来历。”
之前在介绍白元槐的时候时寒黎没有费太多口舌,就只是大概说了一下,白元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个话题,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把之前告诉时寒黎的话又说了一遍。
还没说完的时候时寒黎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一如既往地滴着水,听到他们在说这个也没什么表示,坐在自己的床上擦着刀听他们说。
白元槐语速不慢,他想要快点从这种有些尴尬的气氛里脱离出来,但当他一口气说完之后,发现空气好像……更尴尬了。
“所以……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出来之后就直接被卷进来了?连个丧尸都没碰到?”程扬语气古怪地问。
白元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
大家都陷入久久的沉默。
时寒黎默默移开了目光。
她知道大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程扬和李慕玉先不说,就说殷九辞,时寒黎刚遇见他的时候是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博物馆里,其实里面有很多漏洞无法细究,比如既然末世爆发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那博物馆里为什么凌乱不堪,一副被袭击过的样子?
原因就是殷九辞自己弄的。
他步步为营,小心算计,才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而白元槐这个傻白甜什么都没做,就躲过了末世的两次爆发,不但幸运地什么事都没有,还阴差阳错地受到了保护,现在还被送到了时寒黎身边,按照时寒黎的性格,只要有余力,就不可能让他出事了。
实在是……让人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