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见那沈庆欣喜欲狂的飞快离开,然而走到一半,昏了头了,意识到该让柳姑娘先?走的,他在身后护着,不过,一转脸见那柳姑娘有避嫌之意,心?知今日宴上人多口杂,虽此处僻静,唯恐有人闯入,便也不好?几经推让,最终只?见那沈庆强自压下心?中欢愉,一时远远地朝着桃树下那道?摇曳绝美之姿正正经经的作了一揖,道?:“待考试后,小生……小生再托长辈行事,姑娘……姑娘保重!”
话一落,最后飞快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沈庆脸再度一红,终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话说沈庆走后,柳莺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一时,忍不住将手中的乌木匣子打开,只?见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支赤金粉蝶轻嗅海棠花簪,原是支海棠花簪,那日柳莺莺摔坏地那支簪子便是支如意海棠簪,不过柳莺莺那支金簪比较朴素,而这一支虽算不上多么奢华富贵,可明显精贵许多,且海棠花上那只?粉蝶俏生生的,栩栩如生,款式新颖,做工精湛,瞧得出是花了心?思精心?挑选的。
许是因着这支簪子意义不同,算是二人的“信物”吧,柳莺莺对这支簪子一眼便心?生了好?感。
只?见柳莺莺嘴角溢出了一道?浅浅的笑意。
这一次,笑容少见的多了几分真挚,少了几分虚伪的面?具。
没想到那沈家六公子竟是个直肠子,还是个痴心?人。
柳莺莺原本已经不打算祸害这般清正端正之人了,也以为此番来沈家行事定当?千难万难,却未料对方竟如此有心?,也未料行事竟这般顺利。
早知道?,一开始便不去碰大房那颗硬钉子了。
她虽一开始算计地成?分较多,可若对方真心?相待,柳莺莺并非不愿回馈真心?。
不过,柳莺莺也知不到最后一步,不能高兴得太早,尤其?,她此刻体内的燥热渐渐涌上心?头,便是真能顺利成?事,事成?怕也得在大半年甚至一年之后了,她不一定能熬到这个时候。
关键是——
柳莺莺一时微微抬眼,朝着远处那处嶙峋假山方向看了去。
最大的麻烦还在眼前。
只?见那沈家大公子沈琅依然还一动?不动?地背着手立在原地,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仿佛还残留着着腊月的风霜,透着刺骨的凉。
这是目睹了她与他弟弟私会,警告她的眼神?
还是觉得她是个四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厌弃的眼神?
不过,无论他是什么眼神,柳莺莺早已不在意了。
只?因,她无需再勾搭他了,管他是冷若冰霜还是和颜悦色,皆与她何?干。
也因,她知道?这一位并非什么多管闲事之人,一个回府一个多月只?露过一面?的人,一个连母亲寿辰都不曾露面?的人,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寒冷得无一人敢靠近之人,会大着嗓门将她今日与他弟弟私会一事嚷嚷得全世界都听?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