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知道所有的事,是在分手当天。
秦廷远平静地讲述那些恩怨,告诉他,隔着一条人命,他们永远没有可能。
秦既南从来不知道,他只是普普通通谈一场恋爱,背后牵扯着这么多事。
秦廷远在书房里喝着茶,口吻毫不遮掩:“阿既,你?不知道,那个孩子不会不知道,她妈妈性格刚烈,不会允许她和你在一起的。”
秦既南站在书房门?口,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浑身冰凉。
许许多多想不透的细节在一瞬间浮上脑海。
她的抗拒,她的躲避,她的忽冷忽热,她说如果世?界毁灭就好了。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少女眼泪滴滴滚烫,烙在他心头?,她哭着说求他别问了。
秦既南转身下楼,步伐慢慢,走过一节节楼梯。
脚步虚浮,他差点踩空。
整整一周,意志消沉,他把所有事抛在身后,用酒精麻痹混乱的思绪,清醒时分,把车开?到叶蓁寝室楼下,沉默地?在车里坐着。
其实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寝室,只是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秦既南看到孟颜急匆匆地?跑进宿舍楼,没多久,她和叶蓁一起出来,远远看着,少女的状态很不好,面色苍白,像是发烧的样子。
他握紧方向?盘,却?没办法下车。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远。
他了解她的性格,做了决定的事,应该不会想再见到他。
可秦既南真的太想从叶蓁那里听到一个答案。
费了点功夫,让她室友把她带出来。
学校林荫小道,夜色漂浮,少女病好之后,瘦了一圈,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月光落在二人中间,仿佛一道分界线。
泾渭分明。
听到他的问题,她唇色有点发白。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说不恨。
她垂着睫毛,下巴尖尖,病弱体?虚的模样。
秦既南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上前去抱她。
可是只要她这一句话,也就够了。
擦身而过,之后,秦既南照原定计划,出国读书。
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本科本也该在国外读的,只是那时奶奶身体?不好,才留在了国内陪老人家。
时间如流沙,从指缝中划过,了无痕迹。他遵从秦廷远的安排,逐步接手秦氏的产业,在各种?明争暗斗,市场波动中稳住了秦氏的产业版图并进一步扩大。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太年轻,不够服众,所有的威势都?是靠挤压自己的时间,换回一次又一次漂亮的商战成果,最终让人心服口服。
只是有一年,叶蓁的生日,秦既南从工作中抽身时,望着手机上弹出来的提醒,有些失神。
鬼使神差的,他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铃声跨越大洋彼岸,十几秒,她竟然接了电话。
电流传递着彼此的呼吸声,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秦既南挂断了电话。
彼时国内深夜,纽约正午时分,天气阴沉灰蒙,气温很低,他打开?窗,有风吹过来。
他扶着窗,心里的想法一次比一次坚定。
所有人都?说他们没有未来。
那他就站在亲手创造的未来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