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攥紧身下床单,腹中绞痛袭来,她慢慢转过目,望着床边的男人,呜咽地吐出一个字,“滚。”
而这一个字,好似也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她喘息着,双目空洞地望着床顶。
景恒被医工请了出去,他站在月下,听着屋内传出的□□,垂在身侧满是血污的手轻轻颤抖。
黑夜投下阴影,将他的身影慢慢吞噬。
他闭上眼,颈间喉结微滚,像是在拼命忍耐着情绪,良久终是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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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屋中的喧哗声,在晚些时候传到了卫蓁的院中。
卫蓁坐在案边,静静看着书简,问道:“外头发生何事,动静闹得这般大?”
“是二小姐屋里传来的。她有孕了。”
有风从窗外徐徐出来,吹得蜡烛轻晃。
卫蓁搁下手上书简,缓缓抬起头道:“她有孕了?”
田阿姆走回屋中:“是。奴婢去打探过了,二小姐约莫一两个月前就有了身孕。今日傍晚太子殿下前来探望,不知二人为了何事闹了不愉快,二小姐被推搡在地,胎相不稳,有小产的预兆,好在医工及时赶来,说能保住小姐腹中胎儿,只是二小姐执意要滑胎。”
“小姐要管吗?”田阿姆询问道。
“不必管。”卫蓁淡淡垂下眼眸,看着书简上文字。
屋内是一片沉默,许久之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姆,你去仓库找些补药,给卫瑶送去吧。”
田阿姆一愣,道:“小姐还是心善。”
卫蓁并非有多心善,对卫瑶更多则是一种上辈子嫁给同一个男子的同病相怜之情。
景恒薄情冷血,绝非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早从他明知有婚约,却仍旧与妻妹勾结,就能看出其本性。
卫瑶虽认清楚他的面目,但也太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日后她的路怎么样,都得她得自己走,不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嫁给景恒更差。
次日,田阿姆告知她:“二小姐的胎还是没保住,她自己服了滑胎药,知道您给她送补药,对您道了一声多谢。”
卫蓁道淡淡颔首。
其他的话卫瑶想必也不会对她多说什么,毕竟她与她之间,隔着还是上一辈的深仇。
屋外,家丁们正在搬运行礼。
今日卫蓁便要入宫去,度过在楚国王都的最后一夜,待翌日一早,便与和亲的仪仗队伍出发,就此离开王都。
卫蓁坐上马车,慢慢撂下车帘,看向坐在一侧的田阿姆。
主仆二人常年生活在一起,卫蓁一眼便看出了她有心事,问道:“阿姆有何话想与我说?”
田阿姆迟疑了一刻,到卫蓁面前慢慢跪下。
“小姐疼惜老奴,不愿老奴受长途的颠簸之苦,故而令老奴待在楚国养老,可老奴还有一事,不能不告诉小姐,老奴怕此时不说,日后便再无机会了。”
“阿姆有何话?”
田阿姆低声道:“外人都说夫人是为楚王挡箭而亡,实情并非如此。当年,夫人分明是被王后推到了前面!”
她心脏定住:“阿母是被王后推出去挡箭的?”
田阿姆点头:“是,老奴记得,那日王后将夫人喊到身边训话,是为了商量让自己妹妹宋氏入府之事,恰逢逆贼行刺大王,当时王后与大王身边近旁无人,便只有我们夫人。”
卫蓁面色煞白,指尖扣着桌案边缘,这才意识到,难怪当初她说要与太子退亲,阿姆没有分毫反对。
大王与王后拿卫夫人挡箭,又觊觎卫家的权柄,便定下卫蓁与太子的婚事,却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