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知道注视了他多久,好像已经坐了很久的时间。
她应该是没有什么敌意的。
不然的话,寄身灵早就做出了预警。
“妈,你有什么事吗?”张凡尴尬的笑了笑,赶忙坐起身询问道。
“小狗蛋睡醒了吗?昨晚睡得踏实吗?”母亲没有回答张凡的问题,而是面带慈祥,目光柔和的反问道。
“我还行吧。”张凡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好了,既然你都醒了,走,跟妈去吃席。”母亲从床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
“啥?吃席?”闻言,张凡一头雾水,满脸疑惑,不明白母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吃席,吃谁的席?
不过,仅仅是思考了三四秒,张凡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母亲这里说的吃席,应该说的是去吃昨天死去的老秀叔,老秀婶的席。
除了这两人外,张凡实在想不到还能吃谁的席了。
“去吃你老秀叔他们两口子的席。”
“他们昨天都被火葬了,今天他们家摆了席。”母亲做出解释,跟张凡猜想的一样。
张凡听后,没有在开口询问,而是神色木然的点了点头。
片刻过去,张凡穿好衣服,叠好被子,跟着母亲出了门。
外面的天色,昏暗沉沉,没有阳光,穹顶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不过,奇怪的是,昨天老秀叔婶,他们两人的尸体被火化后,那顺着烟筒飘到天空上的漩涡状黑烟云层,也不知何时消散了不见。
张凡本想询问母亲,看看她是否知道原因。
像是看出了张凡的疑惑,母亲面露阴郁,做出解释:“天上的漩涡云层,被村子后山的湖泊吸了进去。”
“被湖泊吸了进去?”张凡一听这话,瞬间愣住。
“后山的湖泊叫做,蜻蜓湖,自古以来就流淌至今,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以前溺死在那里的人很多很多,后来久而久之就成了禁地,没有人再敢去那里玩了。”
母亲的话语说到这里,不禁大有深意的看了张凡一眼,随即目光收回,拍了拍张凡的后脑勺,催促道:“好了,赶紧走吧,一会咱娘儿俩去晚了,怕是连桌子都占不到咯。”
“好吧。”张凡若有所思,将蜻蜓湖这三个字记在了心里。
这个地方听上去很危险,在最后的两天时间,可一定要注意。
越是在最后的时刻,自己越是不能大意。
不然阴沟里翻了船,怕是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跟着母亲行走在黑涡村的小路上,朝着老秀叔的家走去。
奇怪的是,在路上他们一个人影都没有碰到,整条狭窄悠长的道路,显得格外的冷清落寞。
呼啸的夏风,夹杂着一股潮湿的腥气,仿佛即将要下雨了一般。
不知何时,树梢上的知了鸣叫也渐渐停歇下来,没了动静。
将近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才赶到了老秀叔的家里。
老秀叔的家院很大,很宽敞。
从栅栏门的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正房的地方,共计摆放着五六张大桌子。
桌子上摆满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饭菜。
前来吃席的亲朋好友,还有黑涡村的村民都非常少,根本没有几个。
每一张桌子,才仅有零散的两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