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你们几人怎样?”郑属文官,体力自然不如他人,半夜上山,寒冷不提,他心急如焚嘴上起好几个泡,磕磕碰碰上到平顶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途中摔了好几跤,头凌乱,额头一处还破了皮。
“郑县令呐,先把鞋穿上。”李祖蓝气喘吁吁追上郑,手里还拿着一只郑刚摔一跤摔掉的鞋,模样略显滑稽,看了眼几人,不见缺胳膊少腿,他道。“看我说的…他几人命大着呢!”
“命大不代表嫌命大,李主簿怎不试试命大的滋味儿?”一听这话,秦冉冷不丁飘出一句话来。
李祖蓝一噎,下一口气没喘得上来。
“小秦呐,这事儿怪我,出了纰漏…”哪儿还有什么官架子,郑惭愧万分。
“县令。”再怎么习惯秦冉的‘冷言冷语’,该说的时候,李祖蓝亦不含糊,他打断郑,看一眼身后,把其他人支走,只剩他们几人才替郑解释道。“你们不知,郑县令也是被人摆了一道,受了不少委屈,他怎可忍心罔顾你等性命?”
“你俩不精得跟深山狐狸一般,谁能坑得了你们?”秦冉建议用他俩换下6晗,然后一起扔进油锅里试试。
翻个大大的白眼,李祖蓝制止住想昏倒的冲动,扯了扯郑的衣袖,让他自己解释。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郑感叹一句,无奈至极。
“县令,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见两人支支吾吾似不方便说,可李晨心里有些窝火,嘴一快就问出了心底话。
此事讲起来,郑自己最憋屈难受。
记得,今早天边刚翻出一丝鱼肚白时,郑心窝子里总觉裂了一个口子,不安得很,仔细一想县尉带人上龙缸的事儿,他干脆直接乘了马车上蜀州府衙,虽说几人替他办事,最终利于整个芙蓉城和周边地区的百姓,但郑不可不顾他们的性命——人命关天的事儿不容疏忽大意!
辰时末,郑终敲开府衙那铜头乳钉、兽嘴衔环的朱红高门。
得到通传,郑见了少尹,少尹听完大赞他为国为民的领悟,肯定他大干一场的决心,于是乎,少尹当着郑的面儿笑眯眯安排下去,让他在偏院稍作休息,郑等啊等,衣袖都快捏烂了也不见人影子一个,按耐不住出去一看,郑即使惊愕,又是气愤——少尹竟将他软禁起来!
“人心险恶啊!”着急来回踱步,郑恍然大悟,想必,少尹定不愿见他立功便不愿派兵协助,要么少尹借此拖延段时间,等他们赶到更是水过山丘,李晨几人下场可想而知。
事后,郑要不了好,反遭参奏弹劾!
想通关键,郑当即决定赶回芙蓉城,就算带着县衙里那些个捕快,他也要上山救他们。
然则,现实总比想象要骨感许多,郑真真是不要了脸面才从府衙离开,李祖蓝以为他翻了府衙院墙逃了出来,实际上,郑可哭丧着一张脸寻了个极窄的狗洞,费了大劲儿钻了出去。
郑边防着少尹找来,边一路狂奔,好不容易磨烂脚跟回到芙蓉城,已至酉时,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他召集人上了山。
“哑巴吃黄连。”秦冉评一句,几人听了唯有叹气。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