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连两天白徵都没有离开过军营,盯着他的人自然一无所获,顾若离觉得是自己错怪他了,便不再想这件事。
“额森具体的位置找到了吗?”顾若离和赵勋坐在河边,前面是落日余晖,气温也慢慢降下来,便觉得有些冷,他将她包着抱在怀里颔首道:“找到了,再给他两日时间休整。”
要是他再不康复,那他也就不会再等了。
“你……”她觉得奇怪,等额森康复再去打,这不像赵勋的风格,他看出她眼里的疑惑,低声道:“一仗打十年也是常有的。”
她楞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笑着道:“……那也得额森能耗得起十年。再说,我怕时间久了朝廷那边的粮草会跟不上。”
她每时每刻都担心他们的粮草会不够,赵凌会受人蛊惑而断了他们的退路。
“放心。”他漫不经心的道:“就算朝中的断了也无妨。从蓟州以及合水还有庆阳储存的粮草,足够负担我们半年。”
而赵凌也好,赵梁阙也好,现在都不可能断粮草,在他们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最怕的就是激怒赵勋。
他带兵反了打回去,可不是轻松随便的事。
“那就行。”她看看时间起身道:“我们回去吧,一会儿气温更低会冷的。”
他颔首将她抱上马,一夹马腹便扬尘往军营而去,天彻底黑下来时顾若离到了军营,赵勋去和颜显商量事情,她和欢颜还有瑞珠在帐子里说话。
“我好想洗个头。”欢颜拿篦子梳着,“县主,正好今晚没事我们洗头吧。”
他们已经有七八天没洗头了,实在是痒的难受。
“好。”顾若离也忍的很辛苦,吩咐瑞珠道:“瑞珠去烧水,我来生个炉子,烘一会儿头发就能干了。”
三个人就忙活了起来,顾若离提着炉子在帐子的生火,忽然就听到头顶上扑棱扑棱的翅膀声,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只鹰停在在了帐子顶上,眼睛正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盯着她。
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火折子也掉在地上,她慌忙捡起来拿火去吓唬它,“快走,这里没有肉吃。”
鹰也不动,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她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正要去喊孙刃,忽然,白徵走了过来含笑道:“你不伤它,它不会伤你的。而且,在草原上鹰多是有人驯养的。”
“白先生。”顾若离觉得白徵最近神出鬼没的,“你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
白徵递了一个瓶子给她,含笑道:“药不用了,还在你这里保管吧。”
“是你的朋友受伤了?”她一愣接过来开两瓶子闻了闻,药还是那粒药,“用不上了吗。”
看来她真的小人心了,他拿药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也是,他从来都没有过异常,都是她自己凭空臆想的。
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就想着他是不是别有所图。
白徵颔首,道:“应该是用不上了。”话落,他指了指远处,“要不要……一起走走?”
她挑眉尴尬的道:“我在生炉子,打算生火的。”
“今天第几天了?”白徵也不强求,看着她问道。
顾若离脱口回道:“十二天。”话落她一怔看向白徵,“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不会是白世英出了什么问题吧。
“世英的药虽好,可你总不能让她一直留在这里陪你制药吧?”他神色平静,语气无波的道:“白夫人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她总有回去的一日。”
顾若离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反问道:“这是她和你说的,还是白先生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他道:“战场太危险,她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顾若离沉默了下来,将火折子放在炉子上,含笑道:“我们现在确实很需要她,也需要白家的秘药,至于她想不想留下来,我想等她来了以后我再和她商量,白先生觉得呢。”
“问不问结局都是一样。”白徵回道,“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顾若离正要说话,忽然一只停在帐子上的鹰扑棱一下朝她冲了过来,她吓的惊叫一声抱住了头脸,白徵就将她拉在身后手一挥,那鹰便飞去了别处,在上空盘旋了一刻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多谢。”顾若离尴尬的道谢,白徵却是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应该是我抱歉才对。”话落,忽然袖子一挥,顾若离闻到了一股香风,不等她反应人已经直直的栽了下去。
白徵接住了她,将她拦腰抱住,他的马就嘚嘚的走了过来,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顾若离醒来的时候,一轮银月正挂在天际,四周有着微弱的光线,白徵的声音传了过来,“人,我还是不能让你带走,若是要用请他亲自来。”
“素璋。”另一个男子的说话声,“你做到了这一步就表示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你就算坚持他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徵轻轻一笑,声音随风而来,“我做事,从来不求谁的原谅,只问本心。”又道:“你若不能,那今晚就当你我不曾见过,他日必有相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