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白的坐姿有些慵懒,有些安然,看着燃火空着手走过来,她微微挑眉,轻轻嗯了一声,带着质疑。
“我这里没有空运过来经过重重过滤的露水,也没有老板您喜欢吃的蔬菜,这里的东西,怕是配不上您的身份,您不如忍着吧。”
望月弦歌语气讥讽的开口道。
秦微白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勉强。
“你恨我,对么?”
秦微白轻轻说着,她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
望月弦歌一动不动的坐着,语气漠然道:“不,我只是很讨厌你。”
“我有一段时间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燃火,你不是讨厌我,你就是恨我的。”
秦微白柔声道:“在你心里,我。。。不,你的老板,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
你对我的出现是不满意的,你觉得我的存在抢走了你那位老板的风采,你觉得我不配和她一样,你恨我享受和她一样的待遇,恨我和她享受一样的权力,更恨我在她之后无声无息的取代了她,占有了她的男人。”
秦微白抿了抿嘴,轻声道:“是这样的吧?”
燃火死死的盯着她,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也变得有些混乱。
“她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我,把她所有的,荣誉,赞美,权力,甚至是她最爱的男人都让给了我。”
秦微白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不公平,对她不公平,她死在雪国,死在永恒一剑的剑光里,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记住,人们只会看到我和天澜双宿双飞幸福美满,她的付出和牺牲不会有人记住,所以你觉得我和天澜是狗男女,我更是鹊巢鸠占的冒牌货,所以你不服气,不甘心,你不止是恨我,还恨天澜,恨一切知情或者不知情的人。。。”
“那又怎么样?”
望月弦歌声音冰冷:“这难道不应该吗?如果没有老板,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也许你还被藏在昆仑城,又或者。。。”
“你为什么不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呢?”
秦微白笑了起来,很优雅,但却有种破碎般的凄美:“让她牺牲的决定,是我做的,是我要让她去死,我让她成全我和天澜,我要求她把这一切都留给我们,这是我的决定,这样一来,你是不是更恨我了?”
房间里层层叠叠的剑气刹那间变得无比狂暴,但下一秒,所有的剑气都消失了。
望月弦歌倒在沙发上,神色阴郁。
“你明白了?”
秦微白轻声道:“是的,你早就明白的,你的不甘心,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而已。
但事实就是事实。
没有人能逼我去死,也没人能逼我成全谁。
我们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我们的思维是完全一致的,这也就意味着,当她选择去死的时候,我也只能这么选择。
这甚至不需要她来说服我,她考虑的所有事情,任何思路,每一次迟疑和犹豫,到最后下定决心。。。这种心里转变,也是我的心里转变,我们有一样的思维方式,自然会做出一样的决定,这也就意味着,当她决定要牺牲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拒绝,甚至连拒绝的念头都不会出现,我甚至觉得那是对的,因为她觉得那是对的。”
望月弦歌冷冷的看着她。
类似的对话其实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当年她离开幽州去黑暗骑士团的时候,这样的对话也发生过。
秦微白说的这种逻辑,她很难理解,也无法反驳。
但她就是无法接受。